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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贰叁魔眼识神,寒刃悬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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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清楚!”凤弥追问。

然而,赤羽并未回答她的疑问。小脸上反而浮起浓浓的忧色,急切道:

“主人!你一定要醒过来!醒来之后,阿羽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阿羽不想……不想再被主人丢下了……”赤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带着哭腔,后面的话语如同被风吹散的尘埃,模糊不清。紧接着,她小小的身影化作点点温暖的黄色星芒,在凤弥眼前倏然消散。

“赤羽——!”

凤弥失声呼唤。回应她的,只有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死寂。

黑暗重新吞噬了一切。起初,凤弥尚能强自镇定,摸索着前行。然而时间如同黏稠的毒液,缓慢流淌,侵蚀着她的意志。

她终于停下脚步。她何尝没有尝试催动神力?可那曾经浩瀚的力量源泉,此刻却像被彻底封死,沉寂得如同万载玄冰。

赤羽消散前那带着哭腔的祈求,如同冰冷的锁链,一遍又一遍地缠绕着她的心神:

“醒过来……”

“阿羽什么都告诉你……”

“不想再被丢下……”

(四)

魔族地牢

这里是魔界最污秽、最绝望的深渊一角。腐尸堆积如山,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混杂着铁锈与绝望的恶臭,几乎凝成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污秽。只有魔兵沉重的脚步声和锁链拖曳的刺耳声响,偶尔撕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那道曼妙却散发着致命气息的身影出现——

“拜见右护法大人!”

参拜声在地牢的甬道中沉闷地回荡,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与恐惧。

扶婉微微颔首,目光如冰冷的探针,扫过身边刚捂着伤眼、气息奄奄赶到的魔兵甲,“人呢?”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所指何人,不言而喻。魔兵甲强忍剧痛,沉默地将扶婉引至最深处一间牢房前。

铁栏之内,秦焱如同被抽去了脊骨,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魔兵似乎笃定他已无半分气力反抗,只用一条闪烁着诡异银芒的纤细锁链,象征性地锁住了他的脚踝。

扶婉的目光落在那张沾满血污却难掩英气的脸上,一丝莫名的、令人烦躁的熟悉感再次掠过心头。初见时便有,此刻更甚。这绝非错觉。

扶婉从非善类。若非心中那点未解的疑团,秦焱的尸骨,早已与这地牢的污泥融为一体。

“怎么?”扶婉的声音一反常态地平静,却比厉声呵斥更令人胆寒,“骨头……还是这么硬?”

侍立一旁的魔兵心头剧震。右护法扶婉,何曾亲临过这污秽之地?更遑论亲自审问一个囚徒!过往那些被丢进地牢的倒霉鬼,即便手下禀报,她也多是淡淡一句“自行处置”,便不再过问。

秦焱闻声,吃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无话可说。”他声音嘶哑,虚弱不堪,眼神却依旧顽固。

“哦?”扶婉尾音上扬,带着一丝危险的玩味,“你当真以为……本护法撬不开你这张嘴?”

话音未落,她身影骤然化作一团翻滚的浓郁黑雾,瞬间穿透铁栏,又在秦焱面前凝实。一只冰冷如玉的手带着千钧之力,猛地攫住了他的下颌!

剧痛迫使秦焱抬起头,直面那双深紫色的魔瞳!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当头压下。

秦焱被囚禁折磨多时,身体早已油尽灯枯,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

扶婉俯下身,妖异的紫瞳近距离地、牢牢锁住秦焱的视线。对方因她加重的力道而无法挣脱,只能被迫承受这冰冷目光的凌迟。

“本护法的眼睛……美么?”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人心的沙哑,气息几乎拂过秦焱的耳廓。她看似不为人知,可这地牢之中,又有谁能逃过她的感知?这分明是猫捉老鼠般的戏弄。

然而,预想中的恐惧并未在秦焱脸上出现。相反,那双即使蒙尘依旧明亮的眼睛,让扶婉有一刹那的失神……

她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藏着淬毒的冰碴。‘和他……真像啊。可惜,你……不配!’心底那点因这双眼睛而生的无名烦躁,瞬间化为暴戾。

“这双珠子……生得倒是漂亮。”扶婉的指尖,不知何时已萦绕上一缕锋锐如刀的黑芒。她盯着那双让她心烦意乱的眼睛,语气陡然转厉,“可惜……长错了地方!”

话音与动作同时落下!

“呃啊——!”

凄厉的惨叫伴随着飞溅的血珠,瞬间充斥了整个牢房!秦焱的双眼,已被那萦绕黑芒的指尖生生剜去!

守在牢外的魔兵甲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惊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刚刚被废的右眼,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他方才还暗自揣测右护法是否对这囚徒另眼相看……

‘这倒霉蛋……可比老子惨多了!’魔兵甲心底掠过一丝兔死狐悲般的同情,但转瞬即逝。在魔界,弱肉强食,天经地义。所谓强者,便是魔帝之下,左右护法为尊。

而在扶婉和纪舒眼中,世间只有三种人:魔帝萧陛下、自己人、敌人。对敌人的仁慈?那是催命符!魔界法则,冰冷而残酷。

“现在……感觉如何?”扶婉弯下腰,红唇几乎贴在秦焱鲜血淋漓的耳畔,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

秦焱不知对方还要施以何种酷刑,竟强忍着剜目之痛,并未嘶吼狂怒,只是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嘶哑道:“右护法……还想如何?我……死也不会说!”

“还想如何?”扶婉玩味地重复着,反问道,“眼睛……不疼么?就不恨我?”寻常人遭此酷刑,早已崩溃求饶,哪还能如此“平静”地反问她?

“不敢。”秦焱的声音带着血沫。

“哦?”扶婉紫瞳微眯,“是不敢……还是……”

“不能?”

她直接点破,语气转冷,“都到了这般田地,嘴还这么硬?”

秦焱紧抿染血的唇,不再言语。扶婉似乎也不执着于此,松开钳制,直起身,语气陡然变得轻松随意:“不说?无妨。”她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而残忍的弧度,“这有何难?拿你做饵……还怕你那些讲义气的朋友,不来上钩么?”

(五)

“姑娘?姑娘?醒醒……”

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如同穿透层层迷雾,执着地呼唤着凤弥。

身下传来一阵轻微的摇晃感,仿佛躺在漂浮的船上。

凤弥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带着关切的面孔。

“你……是谁?”凤弥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刚苏醒的迷茫和本能警惕。

床边的女子见她醒来,脸上绽开一个温暖的笑容,带着些许歉意:“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叫井溪,是这间客栈的掌柜。”

“前几日见你不知怎地晕倒在我店门前,气息微弱。我连忙将你扶进来,请了郎中瞧看。”

“谁曾想……路上颠簸了些,反让你病情更重了……”井溪的语气满是自责。

凤弥从她温软的言语和真诚的眼神中,大致明白了缘由。看着眼前这位眉眼弯弯、透着善良的井溪,她紧绷的心弦微松,唇角勉强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意:“无妨……多谢你。”

话音未落,一个无比熟悉、带着雀跃的声音,如同清泉般直接在她识海中响起:

“主人——!”

是赤羽!

这真切的声音让凤弥心头一松,看来之前那绝望黑暗中的呼唤,并非濒死的幻听。

“稍后……再与你细说。”凤弥在心底回应。

“嗯嗯!”赤羽乖巧地应声,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欢喜。

随着凤弥的彻底苏醒,那如影随形的黑暗禁锢与虚弱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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