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陆:【寒锋拾旧梦,血染归途路】(1/2)
怡鸢踉跄着,用尽最后力气站稳那具摇摇欲坠的身体。
染血的指尖死死抠进心口的衣料,仿佛要按住那颗被无形之手捏得寸寸龟裂的心脏。
她倔强地仰起头,泪水在眼眶中凝成寒星,悬而未坠。
声音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带着琴弦崩断前的凄厉颤音:
“夫君……”
她向前一步,脚下冰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如同她神魂皲裂的哀鸣。
“你真不认阿鸢了么?连再看我一眼……都不肯了吗?”
许渊银冠下的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
——胸腔里那股翻涌的尖锐刺痛,陌生而汹涌,绝非万年寂冷神心该有的涟漪。
这感觉如同冰封的海面下,有火山强行苏醒,灼痛他的神格。
(凌归…你这蝼蚁般的执念,竟敢污染本尊神心?!)
一股被亵渎的怒意与更深的不适交织。
他广袖猛地一挥,罡风如实质的冰刃,带着割裂时空的决绝,瞬间斩断两人之间那根摇摇欲坠的线!
“本尊之言,不喜重复。”
他目光扫过她苍白染血的脸,淡漠如碾碎一片无关紧要的落雪。
“天玟琴、伏魔珠乃神界圣物,岂容妖族玷污?物归原主,你——”
他话音微顿,将那个冰冷的“滚”字碾碎在齿间,化作更刺骨的驱逐:
“退下吧。”
赤羽弓的神力在她血脉中灼烧、咆哮!
可那双曾为凤弥燃尽九天烽火的神瞳,此刻倒映的,只有一个狼狈不堪的“妖影”。
(不是她…绝不能在此刻相认!)
强行压下神魂深处撕裂般的悸动,许渊的神威愈发凛冽,如万古寒渊降临。
“许渊!你混账——!”
淮恒的怒吼如惊雷炸响!
妖力如怒海狂涛,他飞身接住被神威震飞的怡鸢。
银发狂舞,护住怀中几近破碎的身影。
许渊的视线掠过他,如看顽石:
“区区妖皇,也配直呼神讳?”
怡鸢在淮恒怀中挣扎站稳,不顾嘴角鲜血,死死盯着许渊,眼中燃着不服输的火焰,语气带着讥讽和摇摇欲坠的期盼:
“你说你不是他?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她不信,那个会拥她入怀、对她展露温柔的凌归,就这样彻底蒸发!
许渊的目光如冰锥刺向她,带着神只俯瞰蝼蚁的漠然。
“本尊说过,”
声音是亘古不化的玄冰,“本尊乃神界战神,四神之一,许渊神尊。”
怡鸢的心,随着这宣告沉入深渊。
她在心底咀嚼这名号,每个字都像毒针扎得她体无完肤。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腥甜,孤注一掷地、卑微祈求:
“本君不管你是谁!我只想知道,凌归……他在哪里?”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火苗。
许渊的心神,因这名字再次恍惚。
他厌恶这种被牵制的无力感!
更深的冰寒覆盖悸动,他冷声宣判:
“他,已经死了!”
‘死,了’——
二字如九天玄雷,劈得怡鸢眼前一黑,身形剧晃,全靠淮恒支撑。
凭什么!
凭什么他一归来,她深爱的夫君就要被宣告死亡?!
“死了?”
怡鸢声音破碎,却带着不肯认命的执拗,“修仙之人死后,魂魄犹存!请神尊将凌归的魂魄……还给我。”
她停顿,用尽力气承诺:“只要您归还,我怡鸢立誓……永世不再纠缠您半分!”
她在心中嘶吼:百年、千年、万载!
她都等!
许渊看着这执拗的女子,心底烦躁更甚。
声音如极北寒风,碾碎她最后幻想:
“凌归不过是本尊历劫时神力所化的一道分魂,消散回归,乃天道因果。”
他的目光锐利如冰锥,仿佛要将她刺穿,“而林沐风……”
语气带着对那段被抹去经历的厌弃,“不过是历劫中的错误插曲。如今本尊功成归来。这世上……”
每字都如重锤,敲打她脆弱的神经,“本无林沐风,更无凌归!只有许渊!”
他压下因她绝望眼神而起的那丝波澜,将情绪深埋冰渊,发出最后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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