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铁翼焚天（2/2）

如同失控的风暴！！！

从裂缝中喷发！！！

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裂缝内部！

一片深邃滚烫的黑暗里！！！

似乎有东西！

在挣扎！

在涌动！！！

在狂暴地冲击着那块变形的甲板！！！

嘎吱嘎吱！！！

金属板边缘的裂口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

被内部某种不可名状的巨力！！！

撕扯！

扩大！！！

一只染满暗红血迹和油污、骨节断裂、血肉模糊的巨大胖手！！！

颤抖着！

穿透了那条扩大的裂缝！！！

死死抠住了地板边缘！！

指甲在精加工磨砂钛合金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伴随着刘强已经扭曲变形、破碎断续的哀嚎：

“昊…哥…救命…底下…底下有鬼…吃人的…鬼啊…啊啊——！！！”

噗！！！

一片滚烫腥臭的粘稠液体带着细碎的金属碎片，突然从裂口喷溅出来！正好浇在安东尼奥刚抬起一点的脸颊上！

那不是油污！

是混杂着机油和新鲜人体组织的血！！

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呃——！！”安东尼奥身体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噎死的呜咽！粘稠温热的液体糊了他半张脸，刺鼻的铁锈味和某种内脏破裂的腥甜直冲大脑！胃袋再次疯狂翻搅！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这无法理解的可怖景象冻结！撕裂！

就在这绝望深渊的尽头！

那片舷窗之外！

夕阳终于被完全吞噬！

翻腾的云海彻底化为无边墨色！

最后一线熔金般的燃烧天穹！

也被绝对的黑暗与风暴吞噬！

整架飞机！

彻底陷入狂暴气流和无边黑暗组成的混沌地狱！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裂帛声！！！

密集如冰雹砸落！！！

休息室侧面那整面巨大的防弹舷窗玻璃！

就在陈昊目光所及之处！！！

瞬间！！！

爆发出蛛网般密集的恐怖放射状裂纹！！！

裂纹中央！！！

一颗直径超过拳头！

边缘布满了狰狞冰刺！

闪烁着诡异寒冰光泽和暗红霞光碎屑的巨大冰雹核心！！！

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由绝对零度铸造的灭神之锤！

硬生生！

卡进了！

那号称能抵御大口径步枪弹的！！！

高强度多层复合玻璃窗中央！！！

窗体内层的液晶控光膜已经破碎！

透过裂纹中心被冰雹挤破、露出内里无数细微断裂强化纤维的破口！

暴烈的气流！

如同高压风刀般！

发出死亡的尖啸！

倒灌而入！！！！

极寒的冰雾如同液态的死亡！

喷涌进来！

空气瞬间下降了至少二十度！！！

而窗外！

更多巨大如人头、边缘闪烁着致命寒芒的冰雹！

如同冰海死神掷出的长矛！

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在闪电的映照下！

如同毁灭的星辰雨！！！

撕裂着云层与黑暗！！！

疯狂地！

轰砸在颠簸飞行的机身之上！！！

发出更加沉闷恐怖的撞击轰鸣！！！

“不——！！！”

一声女人惊恐到极点、直冲灵魂的尖厉哀嚎！！！

穿透了休息室的舱壁！！！

从机舱前部传了过来！！！

是那个一直通过广播维持冷静专业音色的首席空乘杰西卡！

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变形！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崩溃！

像是目睹了最恐怖的地狱景象！

“机…机翼！引擎！！！左…左引擎！！！上帝啊！！！！”

几乎在她尖啸落下的瞬间！

轰——！！！

一声比之前所有爆炸和撕裂加起来都要低沉！都要沉重！都要绝望！

像是世界心脏被瞬间捏爆的闷响！

猛地从飞机的左翼下方传来！

整架湾流G700！！！

如同被人用巨斧狠狠劈断了半边翅膀！！

猛地！！！

向右下方！！！

疯狂地！！！

以一个超过45度的死亡锐角！！！

如同失控的陀螺般狠狠甩了过去！！！

巨大的离心力将舱内一切幸存物品全部甩向右侧！

“哐当！！！哗啦！！！”

无数杂物撞击舱壁！

连陈昊身下那张沉重的黑沙发都被巨力带得狠狠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如同无数亡魂在哭嚎！持续不断从左侧机翼方向传来！

下一秒！

更加令人魂飞魄散的场景透过舷窗的破口映入！

在机翼后方被浓密乌云暂时遮蔽的下方！

一团巨大无比、翻滚着浓烈黑烟和赤红火焰的火球！

如同从地狱被抛掷而出的毁灭熔炉！！！

正在夜空中！

拉出一条狰狞的死亡烟迹！！！

向下！

坠落！！！

那是被冰雹彻底摧毁的左侧引擎！！！

燃烧的残骸如同地狱的篝火！！

映照着上方如同垂死巨鸟般痛苦挣扎的湾流G700断裂的机翼根部！！

撕裂的管线！断裂的翼梁！冒着火焰的燃料输送管在黑暗中飞舞！！

如同残躯被凌迟！！！

嘀嘀嘀嘀嘀——！！！

驾驶舱方向陡然响起尖锐到极点的合成蜂鸣！

随之而来的是机舱广播被强行切开的电流噪音！紧接着，是之前一直保持稳定声线的机长，此刻彻底崩溃扭曲的吼叫！带着浓重的斯拉夫口音！撕心裂肺！声带如同被砂纸磨过！每一丝都在喷溅着恐惧！

“引擎！一号引擎全损！推力损失50%以上！平衡失效！液压系统大面积失效！飞行控制权限强制降级！！”

“警报！外部气压！外部气压！正在极速下降！！！”

“警报！客舱尾段隔离层完整性失效！检测到生物污染外泄！！！”

“警报！驾驶舱紧急密封启动！所有人员！所有人员！！系好安全带！自求多福！！！！”

“上帝！安拉！佛祖！！谁来救救我们！！！”

他的嘶吼被一阵疯狂爆闪的红色驾驶舱灯光和更加刺耳的失压警报声淹没！

整个机舱内的空气被疯狂抽吸！！！

舷窗那道被巨大冰雹砸开的口子！

此刻变成了吞噬一切的黑洞！！！

呼——！！！！

更加恐怖的飓风如同极地的死亡风暴！

裹挟着零下数十度的冰寒和绝对失压下人体无法承受的窒息！

狂暴地倒灌而入！！！

“噗！嘭！！”

休息室侧面！距离舷窗破口最近的！墙壁上固定的一件作为展示的、厚重无比的青铜骑士半身雕塑！

那骑士带着头盔的面部！瞬间如同被巨锤轰砸！

向内！

彻底凹陷！

扭曲变形！！！

“咔嚓！”

旁边壁龛里一个镶嵌着名贵红宝石、作为展示的古董地球仪！厚实的玻璃罩瞬间布满蛛网裂缝！

“噗！呲——！”

巨大的气压差！

将之前还在地上哀嚎的安东尼奥身上的昂贵西装布料瞬间吹得紧贴在身上！领带如同鞭子般抽打他的脖颈！他口鼻大张！肺部被瞬间压缩！胸腔内发出恐怖的咔吧声！似乎肋骨已经无法承受这绝对的压差！眼睛被狂风刺激得如同火烧！眼球充血暴涨！几乎要生生挤出眼眶！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倒气声！整个人被死死钉在地板上！如同被压在五指山下的蛤蟆！

胖子那半只抠在地板裂缝边缘的手也被狠狠吹开！

“嘭！”

一声沉重的撞击！似乎是胖子肥胖的身体在货舱里翻滚着撞在了某个结构上！紧接着！更加凄厉的、已经不是人声的哭嚎和某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液体被高速气流从狭小管道口强力抽吸喷射的“噗嗤——哗啦”声！！！混合着失压飓风的尖啸！从下方撕开的裂缝中疯狂涌上！！！

机舱广播系统的残余功能似乎还在工作。

一个冰冷到没有任何起伏。

如同死神宣读名册的合成电子音。

用一种陈昊极为熟悉的、没有任何人类情感波动的语调。

无视狂暴的气流噪音！

无视绝望的哭嚎！

清晰地。

在疯狂的警报和风声尖啸背景里。

重复着：

【核心客舱氧合指数：9%…8.5%…8%…持续下降中…】

【机体结构完整度：21.4%…持续破坏中…】

【距离完全结构性解体的预计生存时间：4分17秒…】

【4分16秒…】

【4分15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