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两千年前（2/2）

即使在这种狼狈的处境下，她依然保持着一种天生的优雅气质，让威廉越发肯定她应该是某位落魄贵族的千金。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娜娜惊醒过来，惊慌地四处张望。

当她看到威廉还在原处时，明显松了口气，小手轻轻拍着胸口安抚自己。

这个细微的反应让威廉觉得很有趣，看来自己已经获得了她的一些信任。

做噩梦了？威廉轻声问道，看到娜娜轻轻点头。

她的眼神还有些恍惚，显然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小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腕上的镣铐，那动作既脆弱又让人心疼，威廉注意到她的手腕已经被镣铐磨出了红痕。

娜娜好奇地偷瞄威廉，当发现威廉也在看她时，立刻红着脸别过头去。她的耳尖都染上了粉色，手指紧张地揪着衣角，这个青涩的反应让威廉不禁莞尔。

饿吗？威廉突然问道，手指轻轻一翻，就像变魔术般在掌心出现一块小巧精致的蛋糕。

这是他刚从随身空间取出来的，储物戒指虽然被收走了，但幸好他早就开辟了自己的随身空间。

娜娜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是有星星在浅褐色的眸子里闪烁。

但她很快又警惕地摇摇头，小声说：大人们说……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食物。

说这话时，她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黏在蛋糕上，喉咙微微动了动。

威廉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和：放心，没下毒。他故意掰下一小块先自己吃了，慢慢咀嚼之后等了一会儿，才把剩下的递过去。这个举动显然让娜娜放松了不少。

娜娜犹豫片刻，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终于小心翼翼地接过蛋糕。

她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吃相意外地优雅，即使饿极了也保持着良好的教养。

每一口都细嚼慢咽，手指优雅地托着蛋糕，不让碎屑掉落。

威廉观察着她，越发肯定这女孩出身不凡。

她的举止仪态明显经过严格训练，手指纤细白皙，虽然有些脏污但依然能看出曾经被精心呵护的痕迹。不过现在不是打听这个的时候，他得先想办法脱离目前的处境。

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商人们粗鲁的吆喝声。娜娜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往威廉这边靠了靠，裙摆因为她突然的动作而微微扬起。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唯一说过话的威廉成了她暂时的依靠。

别怕，有我在呢。威廉轻声安慰道，声音里的镇定似乎感染了娜娜，她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一些，但手指仍然紧紧抓着威廉的衣角。

笼门被粗暴地打开，一个满脸横肉的商人粗鲁地扔进来几个黑面包。

吃吧！明天就要进入奥古斯都帝国了，都给我精神点，卖不出好价钱有你们好看的！他的声音嘶哑难听。

那商人突然注意到威廉醒了，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大步走过来，身上的皮革装备发出难闻的气味。

哦，你醒了？他粗声粗气地说着，毫不客气地开始检查威廉的状态。满是污垢的手指粗鲁地捏了捏威廉的手臂，又拍了拍他的脸颊。

威廉强忍着厌恶，面无表情地任由对方摆布。

商人的手很粗糙，指甲缝里满是污垢，身上散发着一股混合着汗味和酒精的难闻气味。

娜娜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小手紧紧攥成拳头。

商人围着威廉转了一圈，啧啧称奇：不错，不错，身体看着没什么问题，长得也白白嫩嫩。

身体还耐造，那些贵妇们就喜欢这种的，这一次捡到宝了，回头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见威廉完全不理会他，商人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

黝黑的脸上泛起怒气，他一把抓起挂在腰间的长鞭：看来需要教教你规矩了，奴隶就该有奴隶的样子！

就在长鞭即将挥落的瞬间，威廉猛地抬头。那双异色眼眸中迸发出的杀意让商人瞬间僵在原地。

那不是普通人的眼神，而是经历过无数生死厮杀的人才有的可怕目光。

商人仿佛看到自己惨死当场的画面，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哼，就先放过你。商人最终只敢虚张声势地扔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他的脚步有些踉跄，显然被刚才那一眼吓得不轻。

娜娜怯生生地捡起一个面包，先递给了威廉。

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声音里满是担忧：你不应该这么冲动的……现在的你打不过他们的。

她忧心忡忡地望着商人离开的方向：一会儿可能还要遭到一顿毒打。

威廉接过面包，他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谢谢。

他的态度太过从容，仿佛完全没把刚才的冲突放在心上。

娜娜看着明显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的威廉，轻轻叹了口气。

她小口啃着黑面包，眉头因为粗糙的口感而微微蹙起，但还是努力地吃着，显然明白必须保持体力。

夜幕渐渐降临，奴隶们都挤在一起取暖。娜娜小心翼翼地挪到威廉身边，似乎在他身边能找到些许安全感。她的动作很轻，带着试探的意味，像是一只谨慎靠近的小猫。

睡吧，我会守着的。威廉轻声说，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和。

这句话让娜娜终于完全放松下来，很快就在马车摇晃中睡着了，她的头不自觉地靠向威廉的肩膀，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而平稳。

但是这样宁静的时刻却被突然出现的奴隶商人打破。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粗鲁的咒骂声，显然商人带着帮手回来了。

娜娜在睡梦中不安地蹙起眉头，下意识地往威廉身边靠得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