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虚无低语（2/2）

能量流瞬间被切断。

那冰冷的“注视感”和混乱的“虚无低语”如同潮水般退去，来得突然，去得也突兀。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研究人员倒了一地，仅存的几人也面色惨白，心有余悸。

灰色晶体依旧静静悬浮，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它无关。

而林悦，则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浸透，虚脱地瘫在椅子上，剧烈地喘息着。她右眼瞳孔边缘的黑色纹路缓缓褪去，但那双眼睛里的疲惫和惊惧，却更深了。

“刚才……那是什么？”苏瑶扶着控制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首席科学家艰难地爬起来，看着监测数据，脸上毫无血色：“不是晶体本身的能量……它像是一个……‘扬声器’，或者一个‘裂缝’，连接着某个……充斥着‘虚无’和‘终结’意念的可怕维度！那些低语……带有强烈的精神污染特性！”

观测者7号（林悦左眼）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是一丝……惊惧？“信息流确认与‘文明之敌’同源，但纯度更高，更接近……本质。‘虚无’印记……已被污染。它不再仅仅是‘容纳’，更倾向于……‘湮灭’与‘同化’。”

林悦（右眼）缓过一口气，声音微弱却带着后怕：“我……看到了一点……那个‘黑色’的我所在的地方……一片……什么都没有的‘黑暗’……只有……饥饿……和冰冷……”

线索串联起来了。

“虚无”水晶，很可能连接着那个“黑色林悦”所在的“碎片”——一个被“终末”或“吞噬者”力量彻底侵蚀、走向彻底“虚无”的镜像世界！

而林悦因为融合状态，险些被那个世界的意念通过“虚无”水晶这个通道污染、同化！

“这块水晶……是陷阱？”沈逸风的声音冰冷。

“不完全是。”观测者7号（左眼）分析道，“它依然是‘印记’，蕴含拉科尼亚的规则。但其连接指向已被污染。危险，但也可能是……路标。”

“路标？”

“通过它，或许能定位其他被污染的‘碎片’，甚至……找到‘污染’的源头。”观测者7号（左眼）的数据流恢复了平稳，但多了一丝计算的味道，“但要隔绝其污染，需要更强的‘秩序’力量，或者……利用其‘容纳’特性，将其暂时‘封印’。”

更强的秩序力量？封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林悦身上。她是目前唯一能稳定引动“秩序基点”力量的人。

林悦（右眼）看着那块灰色的晶体，眼神复杂。她感受到了那块水晶的危险，也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通往真相的路径。更感受到了……那个“黑色自己”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冰冷与绝望。

她知道，这块“虚无”水晶，就像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斩开迷雾；用不好，可能会将他们所有人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选择权，似乎落在了她的手上。

不，是落在了“她们”——林悦与观测者7号这个融合体的手上。

沈逸风走到林悦身边，蹲下身，平视着她的双眼，仿佛要同时看进两个灵魂深处。“悦悦，你能控制住吗？那种力量，还有……那种联系？”

林悦（右眼）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和信任，又感受到左眼（观测者7号）那冰冷的计算和评估。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能控制多久……但我知道，不能停下。”她的声音依旧带着疲惫，却多了一份沉静的力量，“镜子碎了，如果我们不去拼，就永远看不到完整的真相。那个‘黑色’的我……或许，也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一部分。”

她抬起手，左肩的乳白色纹路再次亮起微光，这一次，光芒更加稳定，更加内敛。

“我需要……熟悉这种力量。熟悉‘我们’的力量。”她看向苏瑶和首席科学家，“帮我。也需要找到方法，安全地‘使用’那块水晶。”

寻找破碎镜片的旅程，从理解和掌控自身开始。

前路未知，危机四伏。

但那块“虚无”水晶，如同深渊之眼，已经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