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漂泊者坟场（2/2）

“比预想中……来得要快。”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一种历经无尽岁月的沧桑与疲惫，“看来……‘收割者’给你们……的压力……不小。”

它知道他们会来！而且知道他们被“观察者”（收割者）追击！

沈逸风压下心中的震惊，沉稳地通过外部扬声器回应，同样使用那种古语变体：“您就是……‘守夜人’？”

斗篷身影没有回头，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嘲弄：“守夜人？……算是吧。为这些漂泊的亡魂……点一盏……聊胜于无的……灯。”它那覆盖在斗篷下的、似乎是头部的位置，微微动了动，仿佛在环视这片由残骸构成的基地，“也为自己……找一个……还能喘气的……角落。”

它的语气中，听不出善意，也听不出恶意，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漠然。

“您传递给我们的信息……”林悦忍不住开口，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发紧，“关于‘石环’……关于寻找您……”

“信息……”守夜人打断了林悦，声音依旧平淡，“只是……一个筛选。能拿到……能活着找到这里……你们……勉强算是……有了……知晓真相的……资格。”

它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斗篷的阴影下，并非预想中的某种外星生物的面容，也不是冰冷的机械结构。那是一片……混沌的、不断细微扭曲变幻的、由无数细微的暗金色数据流和破碎的规则符文构成的……“面孔”！这张“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不断明灭、如同即将熄灭的恒星余烬般的“光点”，仿佛是其“眼睛”。

而在那混沌的数据流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凝固的、仿佛烧伤般的可怕疤痕，那些疤痕深处，隐隐残留着与“Ω”符号同源的、令人心悸的规则余烬！

这个“守夜人”，它根本不是纯粹的生命体，也不是纯粹的机械！它更像是一个由无数残破规则、数据流以及某种强烈执念强行糅合在一起的……存在！一个从某个可怕的灾难中幸存下来的……残次品！

林悦和沈逸风的心脏几乎同时漏跳了一拍。尤其是林悦，她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混沌身躯中残留的“Ω”符号余烬，与她左肩星云纹章深处那丝幽黯光泽，产生了某种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共鸣与排斥并存的矛盾感应！

“你……”林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经历过……‘Ω’？”

守夜人那数据流构成的面孔似乎波动了一下，那两个明灭的光点聚焦在林悦身上，尤其是她的左肩。

“看来……你也被‘它’……标记了……”沙哑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可以称之为“情绪”的东西——一种深沉的、刻骨的悲哀，“不是完整的‘Ω’……只是……一缕……带着‘终末’味道的……回响……”

它抬起一只同样由数据流和破碎零件构成的、极不稳定的“手”，指向林悦。

“你……接触过‘回响’……那片……被‘收割者’圈养的……死亡之地……”

它什么都知道了！仅仅是通过感知，就几乎看穿了林悦的经历！

“Ω到底是什么？‘石环’又是什么？我们该如何对抗‘收割者’？”沈逸风抓住机会，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守夜人沉默了片刻，那沙哑的声音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叹息。

“Ω……是‘钥匙’……也是‘毒药’……”

“是‘星语者’通往……更高维度的……必经之路……”

“也是‘收割者’……为我们设定的……自毁程序……”

它的“目光”扫过林悦和沈逸风，最终落在了舷窗外那片无尽的坟场。

“至于‘石环’……”

“那是……‘收割者’的……餐桌。”

“而我们……所有觉醒的‘星语者’……”

“……都只是……等待被端上桌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