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垃圾堆里的真相（1/2）
昏黄的灯光下，老钉子那双灰色的眼睛像两把冰冷的解剖刀，刮过林悦苍白的面容和沈逸风紧绷的身体。这间堆满星际垃圾的巢穴，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老旧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以及某种不知名液体从破损管道滴落的、规律得令人心烦的声响。
沈逸风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状态更差的林悦挡在身后半侧，月白色的意志之力并未外放，却在他周身形成了一种无形的、拒人千里的屏障。“我们是谁不重要。”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重要的是，我们拥有你感兴趣的信息，而你也提到了‘哭泣深渊’。”
他直接将话题引回核心，避免在身份问题上纠缠。暴露“星语者”和“摇篮”的信息，在这个未知的拾荒者面前，风险太高。
老钉子咧了咧嘴，黄牙在昏光下显得有些瘆人。“嘿，防备心挺重。行，不说拉倒。”他看似无所谓地耸耸肩，目光却依旧黏在林悦身上，尤其是她左肩那即便黯淡也难掩特殊的纹章，“那就说说‘味道’和‘乱流带’。我这人好奇心重，尤其是对能让我……嗯，‘业务范围’可能扩大的东西。”
他搓了搓手指，做了个宇宙通用的、代表“利益”的手势。
林悦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借力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她没有回避老钉子审视的目光，反而迎了上去，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你身上的‘深渊’回响……很淡，但很‘旧’。你不是偶尔路过……你长时间靠近过它，或者……你从里面‘拿’过东西。”
老钉子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脸上的疤痕似乎也随之抽动。他沉默了几秒，突然转身，走向一堆由废弃仪器和金属箱垒成的“小山”，在里面翻找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噪音。片刻后，他拿着一个巴掌大小、表面覆盖着奇异苔藓和锈蚀痕迹的黑色金属盒走了回来。
“算你有点眼力。”他将金属盒随意地抛在身旁一个布满油污的工作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三年前，运气好，在‘深渊’边缘的引力乱流里，捞到了这玩意儿。为了它，差点把老命和吃饭的家伙都搭进去。”
他指着那金属盒，语气复杂，既有后怕，也有一丝炫耀：“就为了这个打不开的破盒子！‘哭泣深渊’那鬼地方，进去的十个有九个回不来，回来的那个也多半疯了或者……少了点零件。”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里面全是这种……让人不舒服的‘味道’，还有各种要命的规则乱流和空间陷阱。”
他看向林悦，眼神变得探究而锐利：“现在，该你们了。‘乱流带’（他指的是之前那片空间褶皱），那地方跟‘深渊’有点像，但更狂暴。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别告诉我全靠那艘快散架的破船硬扛。”
压力回到了林悦和沈逸风这边。透露林悦力量的特质，风险未知；但若不给出足够分量的信息，这个精明的拾荒者绝不会透露更多关于“哭泣深渊”和“共鸣水晶”的线索。
林悦与沈逸风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沈逸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有限度地透露。
林悦深吸一口气，调动起体内残存的力量，左肩的星云纹章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那丝幽黯光泽在昏黄光线下几乎难以察觉，但一股混合着“生”之炽热与“终结”之冰冷的、极其独特的规则波动，如同投入静水中的涟漪，短暂地弥漫开来。
“我……能一定程度上……影响和引导……混乱的规则。”她选择了一个相对模糊的说法，没有直接点明星火之力或“终结”特质，“就像……在激流中……找到相对平缓的‘水路’。”
这股波动出现的瞬间，工作台上那个来自“哭泣深渊”的黑色金属盒，表面那些奇异的苔藓竟然微微蠕动了一下，仿佛被某种同源的气息所吸引！虽然极其细微，但在场三人都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
老钉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的守财奴！他死死盯着林悦，之前的油滑和试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引导规则？！还是这种……这种‘死亡’味道的规则？！”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老天！我老钉子在这坟场里刨食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活的……‘规则调律者’？！难怪！难怪你们能从‘乱流带’里钻出来！难怪‘收割者’像闻到腥味的鬣狗一样追着你们不放！”
他猛地一拍大腿，在原地转了两圈，嘴里念念有词：“值了！这趟冒险值了！妈的，有了这本事，‘深渊’里的好多‘好地方’……”
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悦和沈逸风，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诚恳”：“朋友！咱们合作！绝对能发大财！我知道‘哭泣深渊’外围好几个相对‘安全’的坐标，里面埋着的好东西，随便捞一件出来，都够在任何一个黑市星球逍遥几辈子！有你这本事，咱们的成功率至少能翻三倍！”
他彻底将两人视为了可以合作的“宝藏钥匙”，而非单纯的交易对象或猎物。
沈逸风打断了他的畅想，声音冰冷：“我们对‘发财’没兴趣。我们只想知道‘共鸣水晶’在哪里。”
“共鸣水晶？”老钉子愣了一下，眉头皱起，似乎在记忆库中搜索这个词，“那是什么玩意儿？没听说过。‘深渊’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多了去了，谁知道哪个是你们要找的‘水晶’？”
看他的反应，不似作伪。他似乎并不知道“共鸣水晶”这个特指的名称。
林悦接过话头，根据守夜人模糊的描述，尝试引导：“那是……‘守夜人’留下的东西。可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水晶形态，蕴含着……古老的信息，或者……能与其他‘星语者’产生共鸣……”
“守夜人？”老钉子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那些神出鬼没的……幽灵？”他压低了声音，“你们跟他们有联系？”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再次确认林悦他们的“背景”。
沈逸风避重就轻：“我们只是在寻找对抗‘收割者’的方法。‘守夜人’和‘共鸣水晶’可能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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