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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骏河の蛟母と虎の囲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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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给他个姓。‘木下’这个苗字,还算衬他。从今日起,他便叫‘木下蛟’。”

“二,给他五千石知行。地嘛……就从刚空他父亲留下的地里挑。”

“三,给他个职位。骏府城军奉行与力,挂个名头,归你节制。让他狩猎德川残党,一百人头加一千石。半年没有斩获就废了他的知行。”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依旧淅沥的雨,声音里添了一丝冰冷的玩味:

“这本金,算是给他了。至于他能把这五千石翻成多少,看他自己的本事。”

“告诉他,想要更多?可以。这骏河的德川多得是,让他带着我给他的‘本钱’,自己去取。取来多少,我便按市价,折成他的封赏。一刀一枪,一石一地,清清楚楚,我羽柴赖陆,童叟无欺。”

“等他什么时候,觉得手里的‘本钱’够厚了,厚到能连本带利向我讨还他父亲那条命了……”

虎千代说到这里,终于轻笑出声,那笑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冽,也格外危险。

“……我随时恭候。”

伊奈忠次心头凛然,已然明了这并非简单的恩赏,而是一道裹着蜜糖的枷锁,一条用仇恨驱动的鞭子,一个将仇敌最后的价值也榨取干净的绝户计。他躬身应道:“臣,明白。”

两人起身上马巡查,雨幕里磔刑架的血迹淡成溪流。虎千代忽然勒马,目光落在角落一根未完全竖起的木架旁,还缩着个身影。不是精瘦的武士,是个肥胖圆润的妇人。她穿一身洗得发白的藏青胴着,领口松垮地垮在肩头,衣襟被雨水泡得贴在身上,勾勒出臃肿的轮廓;下身的浅褐差袴更显狼狈,袴摆沾满泥污,一侧系带松脱,垂在腿边晃荡。最扎眼的是她的嘴——唇厚且翻,像被水泡胀的鱼嘴,唇色暗沉泛着青,说话时会不自觉抿紧,露出几分憨拙的局促。她没被绑,只是被吓得瘫在地上,头发用根粗木簪胡乱挽着,碎发沾着泥贴在颊边,怀里紧紧抱着块染血的木牌,上面刻着模糊的“榊原”二字。

(注:战国中下级武家已婚妇女多穿“胴着+差袴”:胴着是短款对襟上衣,比直垂更贴合女性身形,庶流之家常用素色;差袴是分腿裙裤,方便活动,符合她“随夫在骏府任职、需打理家事”的身份。)

虎千代骑着青灰南蛮马缓缓行来,玄色胴丸边缘镶着细巧银线,护肩刻着半开的桐纹,连甲片缝隙都擦得发亮,没沾半分泥污。他肤白胜雪,额间月代头剃得青亮,边缘碎发用发蜡抿得丝毫不乱,余下的长发用枚赤金簪固定,垂在肩后如墨缎;眉形修得如远山黛,眼尾微挑,瞳仁漆黑如墨,偏偏唇色淡粉如樱,说话时唇线轻启,衬得齿白如玉——活脱脱从绘草纸里走出来的源氏公子,却在马蹄踏过血洼时,眼底没半分悲悯,只有俯瞰蝼蚁的漠然。

“这个哪位?”

他抬了抬下巴,指节修长如玉,银线护腕滑到小臂,露出腕间淡青色的血管。声音清润如浸过冰水,却像块冷铁砸在泥地里,让妇人更紧地缩了缩身子。

伊奈忠次快步跟上,目光先扫过妇人沾泥的差袴,再落回虎千代那张俊美得晃眼的脸——主公今日连鬓角都修得齐整,淡粉唇色衬得整个人更显柔和,可那双眼却冷得像雨幕里的刀。他躬身回话,语气尽量客观:“回殿下,此乃方才那蛟千代之母,榊原家庶流之女,夫家原是骏府军奉行”

“哦?蛟千代之母。”

虎千代重复了一句,眼尾微挑时,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淡的影。他的视线从妇人攥紧木牌的粗手,移到她翻厚的鱼嘴,忽然勾了勾唇角——淡粉唇线弯出的弧度,本该是温润的笑,却因瞳仁里的算计,透着股说不出的冷。他调转马头,银线桐纹护肩反光,映得他侧脸线条更显柔和,声音却没半分对女色的贪念:“肥虽肥,倒比炭盆软和,夜里能暖脚。收了——正好让那小野狗知道,他努力,就是有一天我多个儿子也无不可。要是他没斩获就尽快砍了。”

“遵命。”伊奈忠次毫无迟疑,转身便向那妇人走去。

那妇人见伊奈忠次走来,吓得浑身筛糠般抖动,想要蜷缩却已无力。伊奈忠次面无表情,一把抓住她湿透的胴着后领,像拖一袋谷物般,费力地将这瘫软的身躯拖到虎千代的马前。随即,他双手用力一托,试图将这沉重的妇人往马鞍上推。

虎千代顺势伸手,铁臂箍住妇人后颈,另一手在她肥厚的腰臀上捏住往上提。可这感受到突如其来的重压,却让他胯下那匹神骏的青灰南蛮马,不禁发出一声不满的嘶鸣,巨大的身躯猛地一个趔趄。

虎千代在隆起的腰臀上“啪”地一拍,声音清脆得像打在一块湿牛皮上。

“真是个够分量的妇人!”

马匹略不安地踏着步子,载着这怪异的一骑二人。虎千代再不看那片尸山血海,一拉缰绳,在亲兵们死寂的注视下,缓辔向本阵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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