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绝望转移（2/2）

他的目光，从豺狼人首领胸口那可怕的、被碧绿色能量不断腐蚀扩大的窟窿上移开，缓缓抬起，越过了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巨大尸体，最终......定格在了密林边缘，那道佝偻的身影之上。

那是一个极其矮小的狗头人，裹在宽大的、绣着暗淡龙纹的黑色法袍里，手握一根顶端镶嵌着幽暗碧色宝石的法杖。他周身散发着如同实质般的、让人呼吸困难的白银阶威压，这威压远远超过牧星之前感受过的任何存在，包括那个龙化的狗头人战士首领！

然而，最让牧星灵魂都感到战栗的，是那双眼睛。

那不是普通狗头人的黄色竖瞳，而是两团燃烧的、冰冷的、充满了掠夺与毁灭欲望的碧色火焰！那火焰之中，没有丝毫情感，只有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以及一种......仿佛看透了一切的、令人不安的深邃。

被这双碧焰燃烧的眼睛盯住，牧星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灵魂深处那一直躁动不安的反噬，在这股远超他层次的威压面前，竟然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最原始的、面对天敌般的恐惧。

他能感觉到，自己所有的仆从——岩卫、疣猪、犀牛、玄墨、绿纹蟒蛇、利爪山猫，甚至那些哥布林——都在这一刻绷紧了身体，发出了压抑到极致的低吼或呜咽，那是生物面对无法抗衡的绝对力量时最本能的反应。

魔能术士的目光在牧星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碧色的火焰在他眼中静静燃烧，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眼前这个人类与周围的树木、石头并无区别。他的视线扫过牧星苍白的脸色，掠过他眼底的血芒，最后定格在他微微颤抖的手指上，整个过程不带一丝温度，就像学者在观察标本。

这种极致的冷漠比任何杀意都更令人胆寒。牧星能感觉到对方目光中蕴含的审视意味，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完全不带感情的打量，仿佛在评估一件工具的价值，或者更准确地说，在判断一件废品是否还有利用的可能。

绝望，一点一点的，像冰冷的墨汁滴入清水，在牧星的心底迅速扩散、蔓延。他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挣扎，在这个散发着诡异绿光的白银阶狗头人术士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死寂的空地上，只有豺狼人首领尸体被腐蚀发出的轻微声，以及远处隐约的鸟鸣。

那道佝偻的、散发着白银威压与冰冷碧芒的身影，缓缓向前踏出了一步。枯瘦的手指抚摸着法杖顶端的碧色宝石，那燃烧着碧焰的眼睛，依旧牢牢锁定在牧星身上。

魔能术士的嘴角微微牵动，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个近乎机械的弧度。他的黑袍在微风中纹丝不动，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在刻意避开这个令人不安的存在。当他开口时，声音平稳得可怕，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不带任何情绪起伏：

你，就是......魔熊洞穴里的......那位吧？

这句话问得轻描淡写，却让牧星浑身发冷。对方不是在猜测，而是在确认一个早已知道答案的事实。那双碧焰燃烧的眼睛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包括牧星灵魂深处的秘密，包括他所有的恐惧与挣扎。

魔能术士微微偏头，目光掠过牧星身边的仆从们，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堆无关紧要的摆设。他的手指在法杖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每一声都像是在倒数着什么。

对方不仅知道他的存在，还清楚地知道发生过什么。而最可怕的是，即便在说这句话时，魔能术士的语气中依然听不出任何愤怒或怨恨，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静。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审判，重重砸在了牧星的心头。

pS：存稿已经发完，从明天开始2~3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