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草木归根(1/2)
晨光穿过灵草工坊的玻璃幕墙,在青石板地面投下狭长的光斑。林羽蹲在育苗架前,指尖轻触第七片真叶的红纹——纹路比展会上又深了半分,像用朱砂笔补画的线条。他从竹篮里取出泽丰村寄来的新土,按“三成旧土七成改良基质”的比例拌匀,土粒落在陶盆里的“簌簌”声,与墙上老式挂钟的“滴答”声交织成晨曲。
“这土得‘三筛三晾’,”王教授的声音从烘焙室传来,带着咖啡豆的焦香,“就像你兰婶炒茶,不把杂质去净,难出真味。”林羽用竹筛过滤土块的动作如淘金,筛出的碎石子在晨光里泛着石英的光泽——这些来自青崖山的石粒,此刻正躺在城市工坊的白瓷盘里,像幅微缩的山水图。
工坊的格局是按“田”字形规划的:东角育苗区,西角炮制室,南角展示台,北角茶饮区。每个区域用竹篱笆隔开,篱笆上爬着从泽丰村迁来的牵牛花,藤蔓在晨光里舒展的弧度,与《太初规则》插画里的缠枝纹几乎重合。“昨天张大爷送来的竹匾,”林羽抚摸着篱笆的竹节,“他说这是他父亲编的,比机器做的透气三分。”
炮制室的铜锅正冒着白汽。老中医用长柄竹铲翻动灵草的动作如划桨,每翻三下停顿片刻,“《炮炙大法》说‘炒者取芳香’,”药香混着艾草的气息漫出窗口,“火候不到则生,过则焦,就像你在村里看火候,得凭感觉。”林羽在旁记录温度的笔记本上,红笔标注着“116c时出现最佳香气”,纸页边缘还画着个小小的铜锅,像给古法工艺拍了张快照。
上午的第一批客人是社区的孩子们。穿校服的小姑娘用放大镜观察灵草叶片,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叶脉像毛细血管!”林羽递给她片压好的标本,标本纸用的是泽丰村的桑皮纸,“这是青崖山的泉水滋养的,”他指着标本上的红纹,“就像你们喝的牛奶,不同的水土养出不同的样子。”孩子们的惊叹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鸟雀掠过玻璃幕墙的影子,像给工坊盖了层流动的纱。
茶饮区的竹桌摆着三套茶具:粗瓷碗配泽丰村的土陶壶,玻璃杯配锡制茶则,紫砂壶配电子测温计。“来杯灵草茶?”林羽给孩子们倒茶的动作如分水,茶汤在不同容器里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琥珀色,“粗瓷碗喝的是烟火气,玻璃杯看的是茶汤色,紫砂壶品的是回甘味——就像读《太初规则》,有人爱批注,有人爱插画,有人爱道理。”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指着电子屏上的泡茶步骤:“这个像游戏攻略!”引得众人笑起来,笑声震得竹篱笆上的牵牛花轻轻摇晃。
中午给灵草浇水时,林羽发现有株幼苗的叶片卷了边。他捏起盆土的动作如把脉,土粒在指间散开的湿度刚好——不是缺水,是光照太强。搬来竹编遮阳帘的动作如拉幕,帘上的竹丝纹路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影,“《太初规则》说‘新叶畏日,如婴畏火’,”他给幼苗调整角度的动作轻柔,“城里的玻璃反光比山里的日光烈,得更细心。”手机突然震动,是二柱发来的视频,画面里泽丰村的茶农正往竹篓里装新采的艾草,兰婶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工坊的艾草够不够?再给你寄十斤!”
下午的茶会来了位食品厂的经理。西装袖口沾着点面粉的白痕,他用银匙舀起灵草糕点的动作如秤量:“这苦味很特别,”糕点在瓷盘里留下浅黄的印记,“能不能开发成预包装食品?按《食品安全法》的标准调整配方。”林羽翻开笔记本的“灵草食谱”页,上面记着兰婶教的做法:“得保留三成野生灵草粉,”他指着配方里的艾草比例,“就像做豆腐不能少了卤水,这是魂。”经理用手机拍下配方的动作麻利,镜头扫过页边画的青崖山轮廓时,突然说:“包装用手绘风格吧,就你这画的样子。”
傍晚盘点时,林羽发现灵草盆栽的销量比上周多了十七盆。账本用的是老式线装本,收入栏记着阿拉伯数字,支出栏画着竹制工具的简笔画。“得给泽丰村的合作社打笔钱,”他对着计算器按键的动作如拨算盘,“分成比例按‘四六开’,他们六成,咱四成——《道德经》说‘既以为人,己愈有’,让乡亲们多赚点。”窗外的夕阳把工坊的影子拉得很长,竹篱笆上的牵牛花合上了花瓣,像给忙碌的一天拉上了帷幕。
张大爷送来了新编的蝈蝈笼,笼身的竹丝编出“灵”字的纹样。“给孩子们当赠品,”他往笼里放了片灵草叶,“比塑料玩具环保。”林羽把蝈蝈笼挂在展示区的竹架上,笼子晃动的弧度匀如钟摆,“您这手艺能开班了,”他给老人倒茶的动作恭敬,“教城里人选竹、破篾、编织——就像《考工记》里说的‘审曲面势’。”老人的笑声震得笼里的灵草叶轻轻颤动,“只要有人学,我就教,”皱纹里盛着夕阳的金辉,“老手艺就怕没人看,没人学。”
晚饭在工坊的小厨房做了艾草饺子。面粉用的是泽丰村的全麦粉,面团在竹匾里醒得胖乎乎的;馅料掺了灵草碎,绿色的碎末在肉馅里像撒了把翡翠;煮饺子的陶锅是从老家带来的,锅底的烟炱厚得像层铠甲。林羽把饺子盛进粗瓷碗时,蒸汽在碗沿凝成水珠,顺着缺口往下淌——这缺口此刻成了天然的引流槽,像给故乡的智慧留了个出口。
夜里整理订单时,林羽在笔记本上画了张物流图:泽丰村的原料通过冷链车运来,工坊加工后发往市区各网点,空的竹篓再运回村里循环使用。“这叫‘闭环’,”他给二柱发语音的声音带着笑意,“就像茶渣肥田、艾草织布,一点不浪费。”窗外的月光透过竹帘,在订单上投下细碎的影,像给这张现代物流图盖了层传统的邮戳。
第二天清晨,灵草工坊的门刚打开,就迎来位特殊的客人。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藤杖,杖头雕着朵莲花,“听说这里有青崖山的灵草?”她的声音带着山区口音,“我娘家就在山脚下,嫁来城里五十年了。”林羽扶她到竹椅上坐下的动作如奉亲,递上的灵草茶里多放了两粒桂圆,“这茶能安神,”他指着窗外的玻璃幕墙,“您看,灵草在这儿长得和山里一样好。”老太太的指尖抚过灵草叶片的动作如摸孙儿的脸,泪水滴在陶盆里的声音轻如落雪,“就像看到娘家的山,”她哽咽着说,“草木真能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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