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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山海相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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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师,非遗工坊的人在出站口等您。”微信消息弹出时,林羽正把《太初规则》塞进背包侧袋。书页间夹着的厦门海水晶盐袋微微晃动,袋面印着的“海水比重1.025”与笔记本里“灵草适宜盐度0.3%”的批注相映,像把南北水土的记忆叠在了一起。

出站口的玻璃幕墙外,穿靛蓝布衫的年轻人举着“灵草工坊”的木牌,牌边挂着串泉水泡过的葫芦,“我是李砚,负责这次泉城合作项目。”他握手的力度像握毛笔,指腹带着砚台的包浆,“咱们先去趵突泉,老匠人说灵草得先沾沾泉脉的气。”

出租车穿过泉城广场时,林羽望着解放阁的飞檐发怔。檐角的铜铃在风里轻响,节奏竟与泽丰村祠堂的铁马一致。“济南的泉眼有七十二处,”李砚指着窗外掠过的黑虎泉,“水脉在地下盘成网,就像《太初规则》里画的灵草根系图。”车过曲水亭街,青石板路上的泉水渠泛着粼光,有人蹲在渠边洗菜,铜盆碰撞的脆响里,菜叶随水流轻轻打转。

趵突泉的三股水在晨光里腾起雪浪。林羽蹲在观澜亭前,指尖探进石栏边的浅滩,泉水凉得像青崖山的晨露,“这水含矿物质,”李砚递来个玻璃管,里面沉着几粒白色结晶,“化验过,跟灵草原生地的泉眼成分接近。”他指着泉边的垂柳:“张老说要在这试种灵草,让草木认认北方的根。”

张老是位制砚匠人,工作室藏在芙蓉街深处的老院里。推开斑驳的木门时,正撞见他用泉水磨墨,墨条在端砚上研磨的“沙沙”声,像灵草叶片摩擦的细响。“《考工记》说‘审曲面势’,”老人抬眼时,瞳孔里映着砚池的水光,“做砚得顺石纹,种草得顺水性,都是一个理。”他的工作台摆着方新砚,砚池边缘雕着灵草纹样,是按林羽寄来的标本刻的。

林羽取出灵草种子的动作如献宝,纸包里的种子混着青崖山的腐叶土:“想试试用趵突泉水培育,”他指着院角的陶缸,里面盛着澄净的泉水,“张老觉得能成?”老人把种子撒进陶盆的动作稳如落墨:“水是活的,土是实的,草是灵的,”他用竹片抚平土面,“就像写毛笔字,笔、墨、纸、砚得合得来,才能出好字。”

午后的阳光穿过石榴树,在陶盆里投下晃动的光斑。林羽给种子浇水时,水流顺着指缝在青石板上漫开,像在写个“道”字。李砚捧着套泉城地图进来,图上用朱砂标着七处泉眼:“这几处水质最宜草木,”他指着环城公园的玉带河,“打算在河边设灵草展,让游客看泉水养草的过程。”

去环城公园的路上,路过一家百年茶社。八仙桌上的盖碗正泡着平阴玫瑰,茶汤的甜香混着泉水的清冽。茶社老板听说灵草项目,非要留他们尝尝“泉水茶”:“用趵突泉的水泡本地茶,”壶嘴流出的茶汤在白瓷杯里转成漩涡,“就像你们把南方草种在北方泉边,得让它们好好‘认亲’。”林羽看着杯底的茶渣,突然想起《茶经》“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原来古今爱茶人,都懂水是草木的魂。

环城公园的亲水平台已搭起临时展架。工人正用青石垒出微型泉眼,石缝里嵌着陶盆,准备种灵草。“得按‘左高右低’的地势,”林羽调整陶盆角度的动作如调砚台,“让多余的水流进玉带河,就像青崖山的灵草长在泉眼下游。”李砚用卷尺量间距的动作认真:“每盆间隔一尺二,既不挤着,又能形成气场。”他突然笑了,“跟您学了这些日子,看啥都像灵草的生长规矩。”

傍晚回工作室时,张老的徒弟正在拓印灵草纹样。宣纸覆在砚台的雕纹上,墨锤轻敲的力度如按穴位,“要给灵草展做宣传册,”小伙子揭开宣纸的动作如掀帘,纸上的灵草纹黑白分明,“张师傅说这叫‘以形载意’,让没见过灵草的人也能感受到它的气。”林羽想起泽丰村的剪纸,兰婶剪的灵草贴在窗上,阳光透过来也是这般黑白分明,突然觉得传统手艺不管用什么材料,骨子里的“写意”是相通的。

晚饭在曲水亭街的农家菜馆,桌上的菜都带着泉水气:泉水炖豆腐、蒲菜炒肉、莲子羹。老板是位银发老太,端菜时总说“水好才能菜好”,指着院里的水井:“这水跟趵突泉是一脉,”她往林羽碗里添了勺羹,“你们种的灵草要是喝这水,保管长得比南方壮。”林羽舀羹的动作顿了顿,羹里的莲子在瓷勺里轻轻转动,像青崖山的晨露在叶尖打转。

夜里整理灵草培育笔记时,林羽在青绿色笔记本上画下趵突泉的水脉图,旁边标注“灵草喜活水,忌死水,如人心需流动”。窗外传来泉水穿过暗渠的“叮咚”声,他突然明白张老说的“泉脉即文脉”——济南的泉水滋养了李清照的词、趵突泉的碑,现在又在滋养灵草,而这些草木终会以自己的方式,延续这片土地的气韵。

第二天清晨,林羽被院里的汲水声吵醒。张老正用木桶从井里打水,木桶撞击井壁的“邦邦”声,像泽丰村的吊桶在泉眼边的回响。“井水比自来水养草,”老人把水倒进陶缸的动作如倾墨,“就像磨墨得用井水,写出的字才有筋骨。”他指着缸里游动的小鱼:“放了几条鲫鱼,能吃水里的杂菌,比过滤器管用。”

灵草展的布展现场来了位特殊的客人——园林局的老工程师,退休后专研泉水生态。“这几处泉眼的水位每年降半寸,”他指着展架边的水文监测仪,屏幕上的曲线缓缓下行,“灵草要是能在这种环境下扎根,就是给泉水生态做了活广告。”林羽蹲下身查看刚冒芽的幼苗,根须在透明的陶盆里朝着泉水流动的方向生长,“《太初规则》说‘根随水走,如智随势行’,”他拨开土面的碎石,“草木比人懂顺势而为。”

中午在芙蓉街的面店吃面,隔壁摊位的糖画师傅正画灵草。铜勺里的糖稀在青石板上游走,线条流畅如书法,“李砚说您要灵草图案,”师傅递过冷却的糖画,“这草得带点泉水的弯度才好看。”林羽接过糖画的动作如接砚台,糖衣在阳光下晶莹如琥珀,突然觉得不管是糖画、剪纸还是砚雕,传统手艺表达草木的方式虽不同,那份“观物取象”的智慧是一样的。

下午的灵草认养活动来了群特殊的孩子——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来逛公园。林羽教他们用泉水兑营养液,“比例是一勺营养液三勺泉水,”他握着小女孩的手倾倒瓶子,“就像你们冲奶粉,水多了淡,少了浓。”穿虎头鞋的小男孩突然问:“灵草想妈妈吗?”林羽指着泉眼:“它的妈妈是这片土地,你看根须都往土里钻呢。”

活动结束后,李砚拉着林羽去看他新做的砚台。砚池里嵌着块透明的水晶,能看见里面培育的灵草幼苗,“叫‘草砚’,”他摩挲着砚边的刻纹,“墨汁顺着草叶的纹路流进砚池,就像知识顺着草木的根脉生长。”林羽往砚台里滴了滴泉水,水晕在墨条周围散开如涟漪,“这是把‘知行合一’刻进石头里了。”

傍晚的大明湖畔,夕阳给历下亭镀上金边。林羽坐在湖边的石阶上,翻看王教授发来的灵草基因分析报告。屏幕上的图谱与济南泉水的矿物质成分形成奇妙的呼应,“基因片段有三处变异,”教授的语音带着笑意,“是在适应新环境,这就是‘物竞天择’的活例子。”远处的画舫传来古筝声,曲子是《流水》,琴弦的震颤里,仿佛能听见泉水与灵草的私语。

张老提着个食盒来寻他,里面是刚做好的泉水豆腐。“用灵草汁点的,”老人用竹筷夹起块豆腐,嫩得像凝脂,“《齐民要术》里的古法,加点草木灰水,比石膏点的鲜。”林羽咬下豆腐的瞬间,尝到了泉水的清、黄豆的香和灵草的微苦,像把济南的味道都含在了嘴里。

夜里收拾行李时,林羽把张老送的“草砚”放进特制的棉盒。砚台边摆着从趵突泉取的水样、灵草种子和糖画师傅的作品,像把济南的草木气都收进了行囊。李砚敲门进来,手里捧着本线装的《济南泉水志》:“张师傅说这书能帮您看懂下一站的水土,”他指着扉页的题字,“‘泉脉通江海,草木有本心’,是他特意写的。”

第三天清晨,林羽在黑虎泉边的取水点告别济南。晨练的老人提着各色水桶排队接水,铜壶滴漏的“嗒嗒”声里,有人用泉水泡茶,有人直接掬饮。“灵草托付给张老和李砚了,”林羽接过老人递来的泉水,喝下去凉得沁心,“就像把孩子交给懂它的人。”他最后看了眼环城公园的方向,晨光里的灵草展架若隐若现,像浮在泉水上的绿岛。

高铁驶离济南时,林羽打开《济南泉水志》。书页里夹着片灵草的真叶,是清晨从展架上采的,叶片边缘的红纹比在厦门时深了些,像吸收了北方的日光。他在笔记本上写下:“济南三日,知泉脉如文脉,需流动方得生机;草木似人心,能随境而不违本。”车窗外的黄河故道闪过,滩涂上的芦苇在风中起伏,像在为他指引下一段旅程——下一站,西安,那里有更深厚的土,更悠长的河,正等着灵草去扎根。

背包里的“草砚”随着高铁的节奏轻轻晃动,砚池里的灵草幼苗还在安静生长。林羽知道,这株幼苗和他一样,虽离开了济南的泉眼,却已把那脉活水的记忆,刻进了根里。就像道家说的“上善若水”,真正的传承从不是固守一地,而是让草木的智慧,顺着水流过的地方,继续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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