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云巢岁稔(2/2)
林羽轻轻抚摸着经卷,页面上还留着淡淡的草木香,像是经卷也在吸着云巢的真脉。“道长,我们现在做的,和玄真道长当年做的,是不是一样的?”他轻声问。玄栖道长点头:“一样,也不一样。玄真道长当年是‘建巢’,我们现在是‘守巢’,但核心都是‘顺木之势,应草之性’,都是在守护云巢的真脉。这就像《道德经》里说的‘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不管是建还是守,只要顺着天道走,就能把事做好。”
清砚抱着个新做的木牌跑来,上面刻着“云巢岁稔”四个字,“林小哥,师父说这个木牌该挂在巢门上,”他把木牌递给林羽,“去年巢门还歪着,今年灵草把它护稳了,正好挂木牌。”林羽接过木牌,和玄栖道长一起挂在巢门上,木牌与旧残刻相映,像是新的时光与旧的时光,终于在这一刻重合。风吹过木牌,发出轻轻的响声,像是云巢在回应,又像是时光在低语——那些被遗忘的,终会被想起;那些被损坏的,终会被修复;那些该延续的,终会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守护里,绵长下去。
申时?暮云低垂,巢影渐长
夕阳西斜时,村民们渐渐散去。林羽帮着清砚收拾茶具,玄栖道长则在木巢下打坐,夕阳的光洒在他的道袍上,与周围的灵草相映,像是一幅安静的画。“林小哥,明年你还来吗?”清砚突然问,手里正擦拭着去年林羽带来的木材检测仪,“师父说,云巢的真脉刚通,还需要好几年才能彻底稳下来,灵草也需要人看着。”
林羽望着木巢上的崖柏,去年栽下的幼苗,如今已能挡住夕阳的光,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今年的新种子,是从露坛和霜坛带来的,“我明年肯定来,”他把种子递给清砚,“这些种子能和云巢的灵草混种,玄栖道长说,不同地方的灵草混种,能让真脉更稳,就像不同地方的人来守护云巢,能让云巢的故事更久。”玄栖道长睁开眼,笑着说:“万物都是相通的,灵草如此,人也如此。云巢的真脉,从来不是孤立的,它连着露坛的凝真,连着霜坛的守素,就像我们每个人,都连着过去和未来,这就是宿命,也是天道。”
柏婶的孙女跑回来,手里拿着朵刚摘的崖柏花,“林叔叔,我把花放在木牌旁边了,”她仰着小脸,“奶奶说,这样云巢就会一直好好的,不会再坏了。”林羽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看着那朵小小的白花贴在木牌上,突然觉得,宿命从来都不是沉重的,而是像这样,藏在每个小小的举动里,藏在每个人的牵挂里,藏在灵草的生长里,藏在云巢的每一道木纹里——一代又一代人,用这样的温柔,把时光串成线,让云巢的真脉,永远不会断。
酉时?夜色渐浓,巢灯初上
夜幕降临时,云巢里亮起了油灯。玄栖道长坐在观云亭的石案前,正用松烟墨抄录《栖真经》,案上的旧经卷摊开着,新抄的纸页上,字迹与旧经卷渐渐重合。林羽坐在旁边,整理着今天的检测数据:茯苓生长速率0.8\/月,木材含水率22%,崖柏存活率95%。这些冰冷的数字,此刻却透着温暖的生机,像是在诉说着云巢的新生,也诉说着时光的温柔。
“林小哥,你看这个,”玄栖道长递过一张纸,上面画着云巢的平面图,标注着每株灵草的位置和生长情况,“这是我这几年画的,你看今年的图,和第一年的比,灵草多了多少,木构稳了多少。”林羽接过图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像是看到了云巢这几年的时光轨迹——从腐朽到新生,从冷清到热闹,从真脉断绝到真脉绵长。他突然懂了,所谓“岁稔”,不只是草木的丰收,更是时光的丰收,是云巢在岁月里,终于找回了自己该有的模样。
清砚端着热好的灵芝水进来,“师父,林小哥,天凉了,喝点水暖身子,”他放下碗,指着窗外的星空,“你们看,今天的星星特别亮,师父说,这是云巢的真脉和天上的星脉通了,是好兆头。”林羽走到窗边,望着漫天星辰,去年此时,他还在为木构的腐朽失眠,如今却能平静地看着星空,想着明天该给灵芝浇多少水,该帮清砚修哪些鸟窝。时光好像没怎么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而这一切,不过是顺着“道”的轨迹,慢慢走到了该来的地方。
子时?巢静星明,真脉入梦
深夜的云巢格外安静,只有灵草在风中轻轻晃动的声音。林羽躺在床上,手里翻着《太初规则》,书页间夹着的茯苓标本已有些干枯,却还保留着淡淡的木香。他想起白天玄栖道长说的“真脉非续,实乃归位”,想起柏婶笑着递来的崖柏叶饼,想起小女孩放在木牌旁的崖柏花,突然觉得,所谓宿命,不是早已写好的剧本,而是在时光的流转里,每个人、每株草、每块木,都在做着该做的事,然后彼此牵连,彼此成就,让该延续的,永远延续下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案上的木材检测仪上,屏幕上还停留在今天的检测数据。林羽合上书,闭上眼睛,梦里仿佛又回到了初次来云巢的那天,玄栖道长站在朽坏的木梁下,笑着说:“林小哥,别急,云巢会等你,真脉也会等你。”
次日卯时?破晓巢醒,新岁可期
第二天清晨,林羽是被麻雀的叫声吵醒的。他走出房门,看见云巢上已覆了层薄霜,玄栖道长正和清砚给灵草盖干草,柏婶的孙女抱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刚煮好的小米粥,“林叔叔,奶奶让我给你送粥来,”她笑着递过粥碗,“奶奶说,喝了粥,有力气给灵草浇水。”
林羽接过粥碗,温热的粥里带着淡淡的小米香,他望着云巢上的灵草,霜花沾在叶片上,像是给灵草戴了层银饰。玄栖道长走过来,指着木梁上的崖柏,“你看,又有几株新芽冒出来了,”他笑着说,“真脉通了,草木就会自己找活路,云巢也会自己找活路,我们能做的,只是陪着它们,不打扰,不放弃。”
林羽蹲下身,给新冒芽的崖柏浇了点水,动作比去年熟练了许多。他从帆布包里掏出那块刻着“云巢岁稔”的木牌,轻轻擦去上面的霜花,木牌上的字迹在晨光中格外清晰。他知道,明年他还会回来,就像玄栖道长说的“真脉不断,守护不止”,这不是约定,而是宿命——是他与云巢的宿命,是人与草木的宿命,是时光与天道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