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炼骨矿石到手,钢筋之躯初显锋芒!(2/2)
深夜的工地,死寂得能听见草叶抽芽的微响。
两道黑影如鬼魅般翻过围墙,“沙”,鞋底蹭掉一块松动的墙皮。
两人迅速缩进高大的材料堆阴影里。阿疤摸出烟点上,黑暗中一点猩红明灭:“就这破砖窑?能藏什么龙卧虎?”
阿瘦没应声,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锁住最里间那扇黑洞洞的宿舍窗户——灯早灭了,但他脊背上却莫名爬过一丝寒意,仿佛那黑暗深处,正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凝视他们。
“走,”阿疤掐灭烟头,火星在泥地里溅开,“先摸摸那小子的底。”
夜风呜咽着掠过,卷起钢筋堆若有若无的轻鸣,吹得两人后颈一阵发凉。
次日清晨五点过半,工地围墙外的野狗狂吠不止。
阿疤狠狠将烟头碾进泥里,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昨晚蹲守半宿,裤管被露水打湿,膝盖还被块碎砖硌得生疼。
“最里间,窗户没玻璃。”阿瘦声音压得极低,工装裤口袋里,弹簧刀的硬物轮廓硌着大腿肌肉。他盯着门房老张头慢悠悠晃着钥匙串走来,迅速扯了扯身上那套皱巴巴的廉价蓝工装,将草帽檐压得更低,“就说是王胖子远房亲戚,来找活儿。”
老张头眯缝着眼打量两人:“王大海?那王八蛋都卷铺盖跑了,你们才来?”阿疤挤出憨厚的笑,递上一根皱巴巴的烟,他那粗如胡萝卜的手指显得格外扎眼:“哎,他欠我表弟工钱,说…说这边还能找着活路。”老张头狐疑地捏着烟嗅了嗅,最终还是挥挥手:“进去吧,不过别抱太大指望,这年头,搬砖还能搬出金山银山不成?”
阿瘦侧身挤过时,清晰地听到了老头的嘀咕。
材料堆旁的水泥地上,还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陈默弯腰搬起一摞砖,后腰处《锻骨诀》的残页隔着工服硌得皮肉生疼——昨夜尝试用玄铁骨矿冲击炼骨中期未果,但指节敲在钢筋上发出的,已是清晰的“铛铛”金石之音。
“就他?”阿疤蹲在沙堆后,假意筛沙,眼角余光却如毒蛇般缠上陈默的背影。
他看到陈默单手轻松拎起两袋沉甸甸的水泥,肩背肌肉贲张如铁块垒砌。更让他心惊的是——陈默每一步踏出,骨骼深处都传来微不可察却极其规律的“咔嗒”轻响,如同老旧的齿轮忽然被注入了润滑的油脂,重新开始精准咬合!
阿瘦筛沙的动作骤然僵住!
浸淫炼骨一道五年,他太清楚这声音意味着什么——那是骨骼密度急剧提升时,坚韧的骨膜与凝练的骨髓摩擦产生的独特韵律!
“炼骨初期……已经稳固了?!”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口袋里的弹簧刀柄被汗湿的手心攥得滚烫,“黑爷说这工地都是土鸡瓦狗?妈的!能一指头捏碎赵三手筋的土鸡瓦狗?!”
陈默将水泥稳稳堆在脚手架下,直起身抹了把额角的汗。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沙堆旁那两个格格不入的身影。其中一个后颈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衣领口爬出半截,活像条僵死的蜈蚣。
“新来的?”他拎着空编织袋大步走过去,声音低沉,带着砂石摩擦的质感。
阿疤筛沙的动作明显一滞,脸上堆起生硬的笑:“哥,我们刚到,说是跟着王老板……”
“王大海跑了。”陈默打断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阿疤的手腕——那里有一圈异常清晰的白痕,是长期佩戴某种硬质护腕留下的印记。“现在归劳务公司直管。想干活,找李队长。”他转身离开,带起一阵风。阿瘦的鼻翼微微翕动,捕捉到风中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铁锈的腥气混合着某种奇异的青草甜味,竟和材料堆深处某种矿石的味道如出一辙!
“不对劲。”阿瘦看着陈默走远,声音压得几乎只有气流,“他刚才看我手腕那眼神,像在看一块等着回炉的废铁。”阿疤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炼骨中期对初期,怕个球?捏死他跟捏死蚂蚁一样!”话虽狠,但他伸向口袋摸刀的手,却微不可察地慢了一拍——冰凉的金属刀柄上,不知何时已沁出一层滑腻的冷汗。
夕阳如血,将整个工地染成一片刺目的金红。
陈默独自站在巨大的材料堆前,钢筋的暗影在地上拖拽出长长的、扭曲的形状。
嗡!
脑海中的警报毫无征兆地尖啸!
“警告!检测到强烈敌意能量波动!距离:30米!方位:西北!”
后颈的汗毛瞬间根根倒竖!昨夜电话里母亲强忍痛苦的咳嗽声,那句“小默,妈不疼”的虚弱安慰,比任何警报都更尖锐地刺穿了他的神经!
他佯装检查钢筋质量,手指在最上层一根粗壮的螺纹钢上,看似随意地轻轻一弹。
“嗡——!”
沉闷而悠长的金属震颤声浪般荡开!
几乎同时,沙堆方向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陈默俯身,内袋紧贴皮肤的玄铁骨矿骤然变得滚烫,如同烧红的烙铁!
“是昨晚那两只老鼠?”他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骨爆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咔咔”脆响。
王大海跑路前那通惊慌失措的电话内容,他听得一清二楚——黑牙、阿疤、阿瘦……这些名字像淬毒的钢针,狠狠扎在他喉咙里。
母亲的手术费,还差十五万!他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栽倒!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敌意锁定未解除!建议宿主立即中止签到,规避风险!”
陈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气血,指尖再次伸向冰冷的钢筋。就在此刻,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沙堆边缘,露出了半截沾着新鲜湿泥的工装裤腿!正是今早那两个“临时工”的装束!
他猛地直起身,转身时故意一个趔趄。
砰!
半袋水泥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沙堆后,原本细微的呼吸声骤然一窒!
陈默弯腰去捡散落的水泥袋,锐利的余光瞥见两道黑影如受惊的毒蛇,倏地缩回材料堆更深的阴影里。其中一人后颈上那道刀疤,在昏沉的暮色中,泛着青冷的微光。
“哥,就现在?直接做了他?”阿瘦阴冷的声音从层层叠叠的钢筋缝隙后飘出,带着嗜血的急切,“这钟点,鬼影子都没一个……”
“沉住气!”阿疤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焦躁,“黑爷要的是活口!先摸清他到底有几斤几两!别阴沟翻船!”
陈默拎起水泥袋,迈步走向宿舍区。脚步沉稳,每一步落下都如同磐石。
他能清晰感受到,背后那两道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钉子,死死钉在他的后颈上,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路过那座废弃的、堆满杂物的破旧仓库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滚烫的玄铁骨矿——今晚,必须把《锻骨诀》下一段炼骨法门,练得更熟几分!
呜咽的晚风卷过空旷的工地,再次带来材料堆深处钢筋低沉的嗡鸣。
就在这单调的嗡鸣声中,一声弹簧刀弹出的、极其清脆的“咔哒”声,突兀地刺破了寂静。
紧接着,阿疤那充满嘲讽和不屑的冷笑,混在风里,像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陈默的耳膜:
“呵…工地搬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