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碑心惊变，石灵暴走！（2/2）
老周仍是有些不解，眉头紧锁：“可他费这么大周折，绕这么大圈子，就为了对付一个石头疙瘩？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他为什么不直接冲着陈先生您来？或者袭击苏小姐不是更直接？”
“他当然是冲着我来的。”陈默的目光如同冷电，扫过老周和苏晚晴，最终落在那九根依旧默默运转、散发着微光的守护石柱上，“老周，你换个角度想。如果今天，我没有提前得到预警，没有准备这套‘九柱封灵阵’作为后手。石灵王彻底失控暴走，在我们无法迅速制服它的前提下，最好的处理结果是什么？”
老周顺着这个思路一想，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甚至带上了一丝后怕的苍白：“那我们……我们将不得不动用一切重型武力，不惜代价……在它造成更大破坏之前，彻底毁灭它！否则，以它暴走时的破坏力，整个核心工地会被夷为平地，甚至能量冲击会波及到外面的城区，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陈默点了点头，声音愈发冰冷，仿佛带着地底深处的寒意，“石灵王，不仅仅是遗迹的守护者，它更是整个遗迹地脉网络的重要‘锚点’，是碑心力量显化的第一道实体防线。如果我们亲手毁了它，就等于是自断一臂！地脉会因此剧烈动荡，碑心的稳定性将大打折扣，而我这个与碑心一体同源的碑主，力量也必然会受到大幅度的削弱。毒影根本不需要亲自出手和我正面拼命，他只需要巧妙地借我的手，或者逼我不得不动手，来毁掉我最重要的根基。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诛心！毁我根基，乱我道心！”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一向冷静的苏晚晴，都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寻常江湖仇杀、武力对决的范畴！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无声的阴谋！攻击的目标不是肉体，而是最根本的立足之地！
敌人就像一条最狡猾的毒蛇，隐藏在最深的阴影里，用你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攻击你最重要、却也可能是最容易忽略的薄弱环节！
“这个该千刀万剐的混蛋！”老周气得双眼通红，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现在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苏晚晴最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开始分析局势，“敌人既然精心策划并执行了第一次攻击，并且差点成功，那么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达成目的。陈默，你布下的这个守护大阵，能量消耗如何？能维持现在这种强度的运转多久？”
陈默抬头看了一眼那些依靠地脉能量和符文自行运转的石柱，沉声回答：“这‘九柱封灵阵’是残卷，并非完整版本。维持它需要持续消耗地脉能量，虽然地脉能量近乎无穷，但对阵法本身的结构会有磨损。更重要的是，此阵需要我这位碑主亲自坐镇核心阵眼，以碑心之力进行引导和协调。我一旦离开超过一定距离或者时间，阵法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对那残留咒力的压制效果也会减弱。而且……”
他顿了顿，考虑到系统的存在不便明言，便换了一种说法：“石灵王体内的咒力并未被完全根除，还有最后一丝最顽固的残存，如同树根般与它的灵核本源纠缠在了一起。在找到万全之法前，若强行剥离，可能会直接导致灵核崩溃。所以，在我想出办法将其彻底化解之前，它就像一颗埋藏在我们身边的定时炸弹，随时有被再次引爆的风险。”
所有人的心，随着陈默的话语，再次沉了下去。
眼前的危机看似暂时解除了，但实则只是从一场猛烈爆发的山火，转变为了一场更加漫长、更加考验耐心与智慧、也更加凶险的拔河比赛。敌人由明转暗，而他们却不得不背负着一个巨大的隐患进行防守。
“我明白了。”苏晚晴立刻展现出了她雷厉风行的一面，迅速做出了决断，“从现在开始，立刻启动最高等级的‘龙渊’安保预案。老周，你的人负责外围三公里范围内的全方位封锁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动用所有探测设备，任何可疑人员，无论其是否拥有修为，一律先控制起来进行严格审查。我会立刻动用最高权限，向家族和议会联合安全部门申请调派最顶尖的痕迹侦查专家和数据分析师团队，不惜一切代价，全力追查‘李鬼’的真实身份以及毒影可能的藏身之处。”
她接着看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灵霜，语气缓和了些许：“灵霜小姐，石灵王神识的恢复和稳定，可能还需要借助你的冰系灵力进行持续的净化和安抚，这方面……”
灵霜轻轻颔首，声音空灵而坚定：“它的灵体受损严重，神识蒙尘，需要温和的力量涤荡。净化邪恶，安抚生灵，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我会尽力相助。”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可避免地再次集中到了陈默的身上。他，无疑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最核心的人物，也是所有行动的关键。
陈默迎着众人充满信任与期待的目光，深深地吸了一口地底微凉而充满灵气的空气。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反而有一种愈烧愈旺的炽烈战意在升腾！
“毒影以为，他躲在暗处，玩弄这些阴谋诡计，就能一步步蚕食，最终掌控一切？”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在空旷的源井中回荡，“他想毁我根基，乱我道心？那我就偏偏要将这根基，打造成他永远无法撼动的钢铁要塞！将这道心，磨砺得比钻石还要坚硬！”
他猛地转身，重新踏上了中央的阵眼石台，盘膝坐下。身影在九根石柱散发的金光映照下，显得无比坚定与巍然。
“传我命令，”陈默的声音通过碑心令的特殊频道，清晰地传达到苏晚晴、老周以及所有核心成员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碑主威严，“从即刻起，遗迹核心区域，地脉源井方圆一公里，列为最高级别禁区，未经我亲自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我要在此地闭关，一方面稳固阵法，另一方面，必须尽快找出彻底解决那残留咒力的方法。在此期间，遗迹的一切日常防务、对外警戒、情报搜集，由你们全权负责协调处理。”
“是！碑主！”老周挺直胸膛，沉声应命。
“明白，内部协调和外部压力，我来应对。”苏晚晴也郑重点头。
幽深的地脉源井之内，随着陈默进入闭关状态，再次恢复了近乎绝对的安静。只有那九根巨大的守护石柱，依旧忠实地履行着职责，散发着永恒不灭的柔和金光，如同最可靠的卫士，将沉睡的石灵王牢牢地守护在中央。井壁上镶嵌的某些能发光的矿物，提供着微弱的光源，让这片地下空间显得神秘而庄严。
陈默闭合双眼，将全部的心神沉入体内的碑心空间，一边调动碑心之力，小心翼翼地尝试解析那最后1%如同附骨之疽的残留咒力，探索其本质；一边也在熟悉着“灵使忠诚度绑定”这个新功能所带来的、与石灵王之间那种奇妙而紧密的灵魂链接。
时间在这与世隔绝的地下深处悄然流逝，感觉不到外界的日升月落。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两天。守护大阵运转平稳，金光依旧。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仿佛那场险些导致毁灭的危机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工地的重建和遗迹的防御工事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盘坐在阵眼之上的陈默，心神高度集中，正在碑心空间内推演着上百种可能剥离那丝咒力烙印的方案，每一种方案都涉及极其精微的能量操控和对灵核结构的深刻理解。
然而，就在某一刻，就在他即将锁定一种看似可行性最高的方案时——
他与石灵王之间那道原本平稳、传递着沉睡与恢复信息的、高达百分之百忠诚度的精神链接，忽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和诡异的……悸动！
那不是痛苦，不是挣扎，也不是求救。
那是一种……仿佛源自生命最底层本能的、在极度压抑下悄然滋生出的……渴望！
一种对阴寒、死寂、堕落能量的……难以言喻的渴望！
陈默的双眼，在黑暗中猛然睁开！一抹凌厉如实质的精光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他立刻放下了所有的推演，将全部的心神意识，小心翼翼地、如同微创手术般沉入石灵王那正在缓慢修复的灵核最深处。穿过层层叠叠的自我保护灵光，避开心核主体，他终于再次“看”清楚了那一丝潜伏的、如同黑色细线般的咒力烙印。
它没有像之前被净化时那样狂暴地冲击、反抗，反而变得无比安静，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像是一颗进入了最深沉休眠状态的黑色种子，静静地蛰伏在灵核最中央、与本源几乎不分彼此的区域。
然而，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陈默清晰地感知到，这颗沉寂的“种子”，似乎……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跳动了一下！
一股比之前所感知到的任何咒力都要更加纯粹、更加古老、也更加接近死亡本源法则的邪恶气息，如同呼吸般，若有若无地从中散发出来一丝丝！但紧接着，这股气息就被周围无处不在的守护阵法金光和碑心之力瞬间压制、净化了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高度紧张下产生的错觉。
但陈默的后背，却在刹那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全明白了！
本源净化液，净化掉的，是毒影通过“冥王咒引钉”作为钥匙所引爆的、属于毒影自身力量范畴的“表层咒力”和大部分侵蚀性能量。
而这潜藏在最深处、连净化液都无法撼动的最后1%……它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残留物！
它是一个信标！
是一个坐标！
是一个……精心布置的、用于接引某种更恐怖、更古老存在降临于此的……空间道标！
毒影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布下如此精妙而阴毒的局面，他要的根本不是让石灵王失控暴走那么简单肤浅！
他真正的目的，是“污染”！
是要将这片刚刚被陈默掌控、蕴含着无限生机与可能性的远古遗迹地脉，通过这个无法祛除的“坐标”，逐渐转化、扭曲成一座……用来迎接传说中执掌死亡与冥土的——冥王降临的祭坛！
陈默的拳头，在无人察觉的深邃黑暗中，缓缓地、紧紧地握了起来，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呈现出失血的苍白。
夜，还很长。
而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