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地狱食客加盟（2/2）
连啃铁签的咔嚓声都停了。所有阴间食客，从饿死鬼到判官，从火鬼到水鬼，甚至连那几个骷髅兵，眼眶里的魂火都凝固了，呆呆地看着牛犇犇举着的、歪歪扭扭的牌子。
焚烧冥币…抵现金？现场烧？10亿冥币当1块花？这操作…太骚了！骚得突破了阴阳两界的认知边界！
“烧…烧俺的纸钱…就能真吃上肉？”最先啃铁签的饿死鬼喃喃道，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它在阴间穷得荡气回肠，唯一的资产就是阳间后代逢年过节烧来的、堆积如山却毫无用处的冥币！那些东西在阴间擦屁股都嫌硬！
“判官大人！快！快把咱们库房里那些占地方的旧票子都拿来！”一个鬼差激动地扯着判官的袖子。
“烧！俺有一屋子！都给俺换成铁签！”火鬼身上硫磺味暴涨。
“烧！现在就烧！”群鬼沸腾了！它们争抢的不再是铁签，而是冲到牛犇犇面前，将大捆大捆、花花绿绿、面额动辄“壹佰亿”、“天地银行”的冥币，如同扔废纸般砸向牛犇犇脚边！
“炉…炉子！快！整个炉子！”牛犇犇也被这架势吓到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急吼吼地对王铁柱喊。
王铁柱反应神速，一脚踹翻旁边一个装废炭的破铁桶。“就它了！”他三两下清空铁桶，将桶底砸穿几个洞透气，往地上一墩，“火盆有了！谁先来？”
“俺！”饿死鬼第一个扑上来，将怀里一大捆印着“万亿通宝”的冥币（不知从哪个坟头扒拉来的）狠狠塞进铁桶，“哧啦”一声，牛犇犇哆嗦着用烧红的炭块点燃了纸钱一角。
橘红色的火焰瞬间升腾而起！火光跳跃，映照着群鬼或贪婪或狂喜的脸庞。厚重的、带有浓郁檀香朱砂和劣质油墨气味的纸灰，如同黑色的蝴蝶，随着热浪翻卷着向上飘飞。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飘飞的黑色纸灰，并未像寻常焚烧物灰烬那样随风四散，或是落得满地狼藉。它们在脱离火焰、升腾至离地约半米高度时，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开始违背重力法则般缓缓下沉！如同黑色的细雪，轻柔而均匀地飘落，覆盖在烧烤摊周围坑洼不平的泥土地面上，以及那些裸露的、被无数脚步磨得光滑的破碎地砖上！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当这些饱含着阴气、怨念、以及燃烧释放的微弱愿力的冥币灰烬，接触到冰冷地面和地砖的瞬间——
滋滋…滋滋滋…
一种极其细微、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的声音密集响起！
灰烬并未静止堆积。它们仿佛拥有了生命，像无数细小的黑色沙粒，在地表和地砖的缝隙间疯狂地蠕动、渗透！速度极快，眨眼之间，方才还覆盖在地面的厚厚一层纸灰，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大地…吞噬了？
叶小机灵瞳孔骤缩！他猛地蹲下，将扫描仪死死贴在一块沾满了油污和灰尘的破碎地砖上！屏幕上不再是情绪编码，而是疯狂闪烁的地质结构图和能量流图谱！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非自然物质渗透！】【渗透物成分：阴性能量残渣（怨）、低阶愿力载体（纸灰）、微量烟火法则残留…】【渗透目标：硅酸盐基材（地砖）、有机质土壤…渗透率：99.99%…】【基质内部结构正在发生未知嬗变…】【能量流轨迹分析：形成…形成闭环？微型能量循环网络？】【模型构建…初步判定：类…微型轮回结构？！】
只见扫描仪呈现的微观视野中：那些渗透进地砖和土壤深处的冥币灰烬微粒，并未沉寂。它们如同被激活的种子，在微观层面释放出极其微弱的、混合着怨念、愿力、烟火气的奇异能量流。这些能量流并非无序逸散，而是在极其复杂的基质网络中自发地流动、交织、循环！
如同一个微缩到极致、由无数黑色灰烬粒子构成的“环流”。涌入的怨气在循环中被烟火气和微弱的愿力缓慢消磨、转化；残留的愿力驱动着循环本身；而烟火法则则如同润滑油般维持着这个脆弱网络的稳定。灰烬粒子在这个微型的“轮回”中不断地分解、重组、转化…最终，一丝丝极其精纯、近乎虚无的能量本源，被从这个闭环中缓慢地析出、排放…渗入更深的地脉，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法则韵律！
“不是吞噬…”叶小机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指着扫描屏幕上那个由无数灰烬粒子构成的、缓缓转动的黑色微缩环流，“是…消化！这片土地…在用这些冥币灰烬产生的怨气、愿力和烟火气…支付它自身的熵增成本！它在…洗债？！”
就在此时！天庭社保局数据中心。主控大厅的混乱刚刚有所平息，仙吏们还在为之前的“头皮屑快乐污染”警报焦头烂额。
突然！嗡——！！！
那根象征着“KpI核心监控”的幽蓝色水晶棱柱，再次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但这一次，不再是代表异常快乐值的猩红，而是一种…毫无生气的、如同墓穴苔藓般的灰暗绿光！
警报声不再是尖锐急促，而是变成了低沉、粘稠、如同淤泥流动的嗡鸣！
【二级警报…滋…警报…】【检测到下界（坐标：桃源乡废墟）出现大规模…滋…异常“熵值中和”现象…】【现象源头：…滋…冥币焚烧残余物…】【作用机制：…滋…形成未知微型低熵闭环结构…】【能量效应：…滋…强制剥离区域熵增…滋…向未绑定目标（深层地脉）转嫁…滋…】【威胁评估：…滋…高！此行为严重违反《天庭社保缴费及熵值管理暂行条例》第…滋…章…条…构成…滋…系统性逃废熵行为…】【警告！该微型熵转嫁结构具备…滋…自我复制与扩散倾向！】【建议…滋…立刻…滋…中断…滋…清除…】
灰绿色的警报光芒如同瘟疫般在整个数据中心蔓延，映照着仙吏们更加茫然和惊恐的脸。屏幕上，不再是红色的头皮屑快乐粒子，而是无数缓慢旋转、散发着不祥灰绿光芒的微型黑色环流模型，如同无数贪婪的微型黑洞，正在蚕食着区域的“熵值责任”。
“熵…熵值中和？微型轮回？逃废熵？”一个仙吏看着屏幕上那匪夷所思的模型，感觉自己几千年建立的仙生观正在崩塌。
“又是桃源乡！又是那个烧烤摊！”主控台前，一个主管模样的仙人脸色铁青，看着屏幕上那个由灰烬构成的、缓缓转动的黑色环流模型，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快！给我接丙戌小队指挥部！不！直接联系‘清道夫’预备队！让他们立刻！马上！去把那个摊子！连人带灰！给我抹平了！！”
废墟之上，烧烤摊前。群鬼的狂欢还在继续。熊熊燃烧的火盆前，判官模样的鬼魂豪气干云地指挥着鬼差：“烧！再烧十捆！给本官换十个套餐！本官要请阎罗大人尝尝鲜！”饿死鬼捧着刚换来的一大把沾着头皮屑油光的铁签，啃得咔嚓作响，脸上洋溢着扭曲的满足。丙戌-7号城管队员蹲在角落里，也捧着一串肉，小口小口地啃着，脸上依旧带着那副呆滞的幸福笑容，仿佛外面的混乱与他无关。
牛犇犇站在沸腾的烟火气中，看着脚下那片吸收了无数冥币灰烬、此刻在叶小机灵扫描仪中呈现出无数缓慢旋转的黑色微缩环流的地面，再看着摊车上猛增的人间现金（焚烧冥币抵扣后收入的）和依旧堆积如山的冥币订单，那张苦脸在火光中扭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赌徒般的亢奋与疯狂。
阴债阳偿。灰烬轮回。这路子…好像真的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