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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死人不打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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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怕她报复,请了高人,用她的恨意炼成了‘替罪阵’,把她的残魂镇在祖坟底下,用全村后代的阳寿压着她的怨气……可现在……现在压不住了!封印快崩了!”

陈三皮松开手,任由陈老栓瘫倒在地。

他从口袋里取出那支“唤魂调”录音笔,看了一眼祠堂角落一台落满灰尘的老旧收音机,走过去,将录音笔的输出线强行接进了收音机的音频输入口,按下了播放键。

“沙沙……滋……”

一阵电流杂音后,那段由纯粹生机与极致绝望混合而成的诡异童谣,从收音机的喇叭里悠悠传出。

音乐响起的刹那,祠堂外,那些如傀儡般的村民,身体齐齐剧烈抽搐起来,空洞的眼珠疯狂转动,仿佛有另一个意识正在他们的躯壳里痛苦挣扎。

陈三皮敏锐地观察到,每户人家的门楣上,都贴着一张崭新的黄色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安神”二字。

那不是安神符,那是控制这“假醒”状态的媒介。

他心中有了计较,不再理会祠堂内的陈老栓,转身快步走向村后的祖坟。

坟地阴气森森,九座没有任何标记的无名土坟,呈一个诡异的环形,将一座气派得多的主坟死死围在中央。

墓碑上没有名字,只刻着两个血红的字:代罪者。

主坟前,赫然立着一座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崭新的纸扎花轿。

花轿鲜红如血,轿顶四角,各插着一到两支燃烧着赤色火焰的白烛。

他数了数,一共七支。

轿顶正中,还有一个空着的烛台。

缺一支。

迎归者七,七烛齐明,门乃通。

他立刻明白了柳含烟那句话的含义。

必须补齐第七支蜡烛,才能完成这场横跨百年的仪式交接。

他立刻返回村中,凭借“触灵”的能力,迅速在一间早已废弃的婚庆用品店的仓库深处,感应到了一丝微弱的、同源的怨气。

他一脚踹开腐朽的木箱,最后一支赤色白烛静静地躺在发霉的红布上。

可就在他拿起蜡烛的瞬间,角落的杂物堆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哆嗦声。

“大仙……大仙饶命!我……我就是路过算个卦,不小心进来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一个穿着廉价道袍、贼眉鼠眼的瘦小男人从杂物后滚了出来,正是那撞破禁忌的冒牌道士,赵半仙。

陈三皮懒得理会这种小角色,夺了蜡烛转身便走。

然而,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赵半仙死死护在怀里的东西——一个古旧的八卦罗盘。

此刻,罗盘的指针正像疯了一样疯狂旋转,但在无数次旋转中,它指向的方向只有一个。

陈三皮的胸口。

他脚步未停,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祖坟,他将第七支蜡烛稳稳地插在轿顶中央的烛台上,用防风打火机点燃。

火焰升腾的瞬间,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至冰点。

赤色的烛火猛地暴涨,拉长,交织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柳含烟的身影,在七道烛光的映照下缓缓浮现,那半边倾城、半边焦炭的面容,在火光中显得凄美而恐怖。

她没有看陈三皮,目光死死盯着他刚刚写过字的那张婚书,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你不怕背上这千古骂名?不怕死后魂飞魄散,不得轮回?”

陈三皮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我早死过一回了,还怕多死一次?”

柳含烟忽然抬起手,一缕虚幻的红绸从她指尖飞出,如蛇般缠上陈三皮的手腕,将他缓缓拉向纸扎花轿。

“既如此,拜堂吧。”

他没有反抗,任由那股阴冷的力量将他牵引至轿前。

就在那块绣着鸳鸯的红盖头即将落下的瞬间,陈三皮突然开口:“等等——”

柳含烟的动作一滞。

“聘礼呢?”

陈三皮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异常。

他迎着柳含烟那双燃烧着百年怨火的眸子,在对方错愕的注视下,缓缓从自己那个破旧的外卖箱里,掏出了一个更破旧的保温饭盒。

“咔哒。”

饭盒打开,里面是一份早已冷掉的蛋炒饭。

米粒分明,金黄的蛋花均匀地裹在上面,还点缀着几粒翠绿的葱花。

这是他母亲住院前,最后一次给他做的。

“你说要聘礼,这就是我的。”他将饭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主坟前的供台上,声音平静,“我没钱,也没房。但我妈从小就告诉我,真心待人,一碗饭,也是重礼。”

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七道赤色烛火剧烈摇曳,柳含烟的身形在火光中微微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溃散。

她久久不语,最终,抬起那只焦黑的手,对着眼前的纸扎花轿,轻轻一挥。

花轿、红绸、连同她自己的身影,都化作漫天飞灰,消散在夜风中。

七支赤烛从外到内,逐一熄灭,最后只剩他刚刚点燃的那一支,幽幽燃烧。

一道轻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赢了。全村人,我放了。”

话音落下,远处的村庄里,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倒地声与虚弱的呻吟,那些“假醒”的村民纷纷软倒在地,呼吸逐渐平稳,似乎马上就要从噩梦中真正醒来。

【禁忌任务:死人不打烊,已完成。】

【奖励:‘触灵’能力完全权限已解锁,获得‘实体接触’能力。】

陈三皮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他写下“应婚”二字的右手掌心,那枚流星碎片的血纹印记,忽然传来一阵滚烫的灼热感。

影中童那稚嫩冰冷的笑声,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哥哥,她走了,可你的名字……已经刻在冥婚簿上了哦。”

他猛地低头,看向供桌上的婚书残页。

只见那两个血写的“应婚”二字,正缓缓渗出更多的血迹,扭曲蔓延,在下方形成了一行娟秀而怨毒的小字:

“夫:陈三皮,生死同契。”

他沉默了良久,伸手将那盒冷掉的蛋炒饭小心收回怀里,转身向村外走去。

身后,赵半仙瘫坐在祖坟的入口处,失魂落魄。

他手中那碎裂的罗盘,最后一丝灵光彻底熄灭,指针直挺挺地指着陈三皮远去的背影,再也不动分毫。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解脱后的寒意。

陈三皮的掌心依旧隐隐发烫,他抬头望向市区灯火闪烁的方向,那里,有他母亲所在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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