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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我不叫陈三皮,我叫“下一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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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是从很远很远的山里吹来的,裹挟着雨水和翻新泥土的腥气,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撬开了他记忆里老家那扇尘封的木门。

陈三皮没有犹豫,当天就踏上了返乡的火车。

三天两夜,绿皮车换成长途大巴,再从镇上搭一辆颠簸的三轮摩托,他终于回到了那个地图上几乎找不到名字的山村。

村子已经半空了。

年轻人都去了城里,剩下的老人也在“禁睡症”爆发后的恐慌中,被子女接走或送进了集中的安置点。

春末的暴雨冲刷着无人居住的黄泥房,墙体坍塌,露出黑洞洞的木梁,像一具具被啃食干净的肋骨。

他的老屋塌了。

雨线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陈三皮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走向后山的坟地。

母亲的坟茔孤零零地立着,墓碑前杂草长得比人还高。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身,用那双习惯了操控生死力量的手,一根一根地拔除着那些湿漉漉的野草。

清理到一半,他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

那是一个粗陶碗,倒扣在墓碑前,用来盛放祭品的。

他将碗翻过来,雨水顺着碗沿滑落,露出了底部。

碗底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等你。

陈三皮的呼吸瞬间凝滞。

这两个字,像是用石子或者断裂的瓦片,一下一下,笨拙而用力地划出来的。

笔画深陷,边缘粗糙,充满了不识字的人才会有的那种、固执的模仿痕迹。

他母亲不识字。

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比这春末的冷雨更刺骨,顺着他的脊椎一路爬上天灵盖。

他盯着那两个字,仿佛看到母亲在昏黄的油灯下,拿着一块尖石,对着一张不知从哪儿抄来的字条,一遍遍临摹,将一份说不出口的期盼,刻进这只为亡夫供饭的碗里。

可这期盼,不是给父亲的。

他放下陶碗,双手插进坟前的泥土里。

泥土湿冷松软,他很快就挖到了一个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铁盒。

盒子已经锈迹斑斑,锁头却完好。

陈三皮没有去撬锁,他只是将手掌覆盖在上面,一股微弱的幽冥之力渗入,锁芯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自动弹开。

盒子里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一本被烧得只剩下十几页的日记本残页。

日记本的封皮是卡通图案,字迹却稚嫩而笨拙,显然属于一个孩子。

陈三皮认得,这是邻居家那个叫“树”的孩子,林小树的日记。

他颤抖着翻开,雨水滴落在泛黄的纸页上,洇开了墨迹。

大部分内容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童年琐事,直到他翻到倒数第二页。

那一页,字迹尤其潦草,还夹杂着泪水浸润过的褶皱。

“……陈阿姨今天又给我煮了鸡蛋。她说,想我爸了,就来她家吃饭。我告诉她,我在城里送外卖的时候,有个对我很好的陈哥,他也姓陈,替我送过好几单我跑不及的……他是个好人。”

“……陈阿姨哭了。她说,要是她儿子也还活着,肯定也像陈哥那么好。她问我陈哥叫什么,我忘了。她就让我写下‘陈哥’两个字,她说她要记住。”

“……我明天就要走了,去城里找活干。走之前,陈阿姨让我帮忙在碗底刻了两个字。她不告诉我为什么。我猜,是给我的。她说,要是有一天,那个陈哥……他还活着,请替她……请一定替她,给他多吃一口热饭。”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天幕,将陈三皮的脸照得毫无血色。

他死死攥着那片残页,仿佛要将它嵌进自己的骨肉里。

原来如此。

原来一切都不是意外。

不是什么神器碎片的随机选择,也不是他命不该绝的侥幸。

是两个母亲,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用最卑微、最原始的思念与祈愿,编织成了一张跨越生死的“订单”。

林小树的母亲,用一份份热饭温养着儿子的“念”。

而自己的母亲,用一个不识字的承诺,为一个素未谋面的“陈哥”,在他未来的命运里,预留了“一口饭”的位置。

当林小舍身立契,魂飞魄散的那一刻,那个庞大的、由无数“留一口”的思念汇聚成的“共食之灵”,遵循着这份最深重的契约,找到了他。

陈三皮,就是林小树留给这个世界的……那“多出来的一口”。

他们的名字,他们的命运,早在那个雨夜,就已经完成了互换。

他抱着那本烧焦的日记,在母亲的坟前坐了一夜。

雨停了,天亮了,他站起身,将陶碗重新摆好,里面没有放任何祭品。

他自己,就是最好的祭品。

返程的路上,陈三皮路过一座新建的骑手驿站。

灰色的外墙上,用鲜红的油漆刷着一行巨大的标语:“每一单都是告别,每一口都是重逢。”

鬼使神差地,他推门走了进去。

驿站里很安静,几个骑手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用短暂的休息对抗着永恒的清醒。

陈三皮的目光,被休息区墙上的一幅巨型手绘地图吸引。

那是一幅全国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图钉,密密麻麻地标记了三百七十六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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