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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老子不治,专犯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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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宫保鸡丁。”他声音沙哑。

打饭阿姨利落地给他舀了一大勺。

然而,陈三皮没有走,而是端着盘子,径直走到旁边的汤桶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舀起一满勺粘稠滚烫的酸辣汤,哗啦一下,全部倒进了宫保鸡丁里。

花生、鸡丁、辣椒、木耳、蛋花……所有东西在橙红色的汤汁里翻滚、混合,变成了一盘面目全非的、不可名状的糊状物。

食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接着爆发出哄堂大笑。

“我靠!这外卖哥疯了吧!”

“糟蹋东西啊这是!”

陈三皮对周围的嘲笑充耳不闻。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面无表情地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将那盘“精神病菜”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他放下餐盘,走出食堂。

在食堂外斑驳的墙壁上,他用一把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满是铁锈的旧餐勺,狠狠划下了一道赤红色的扭曲刻痕。

“老子现在就发病。”他低语,身影没入阴影。

那道锈迹斑斑的刻痕,像一个信号。

当晚,遍布全城、由安宁局设立的十七个“真味哨站”能量监测仪同步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数据显示,在不同区域,有多名正在为家人准备晚餐的主妇或丈夫,在烹饪过程中,出现了无意识的“错误操作”。

有人把糖当成了盐,做了一锅甜到发齁的红烧肉。

有人在炖汤时,鬼使神差地倒入了半瓶洗洁精。

但在事后的问询中,他们都茫然地表示:“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她)应该会喜欢这个味道。”

更诡异的是,这些制造出“失败品”的家庭,当晚,无一例外,全都收到了来自亡者最稳定、最清晰的情感回应。

司空玥站在巨大的数据光幕前,看着那些跳动的异常曲线,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她赌对了。

系统依靠的是冰冷的逻辑和标准化的反馈。

当“错误”本身变得毫无逻辑、无法被归类和定义时,系统那引以为傲的“修正程序”,就彻底瘫痪了。

它已经无法区分,哪些是真实的犯错,哪些又是被刻意引导的“病态”行为。

“立刻执行第二方案!”她下令,“启动‘病灶行动’!”

第二天,安宁局联合民间最大的餐饮集团,向全城发出了一份特殊的邀请:召集一百名在禁睡时代失去至亲的人,进入城市的中央厨房,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烹饪。

没有菜单,不限食材,不计成本。唯一的规则,就是“凭感觉”。

一百个灶台,一百颗破碎的心。

他们像一群梦游者,在巨大的厨房里游荡,将各种毫不相干的食材胡乱搭配在一起。

有人把巧克力融化在牛腩里,有人用啤酒去煮米饭,还有人对着一锅清水,流着泪撒下整整一包跳跳糖。

这里不是厨房,是人间最大的情感精神病院。

当第一百道堪称“精神污染”的菜肴被端出锅时,整座城市的地下蒸汽管网,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剧烈震颤。

轰隆——!

那张由陈三皮用“无序之火”污染、又被无数“错误”情感冲击的巨大网络,终于彻底崩解。

它没有消失,而是裂变为亿万条更加细微、更加不可捉摸的支流,如同毛细血管和神经网络,沿着墙体、下水道、排烟管,渗透进了城市的每一条街巷,每一个家庭。

司空玥就在中央厨房里,她将手掌贴在冰冷的灶壁上,却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的温度。

那不是蒸汽的热量,而是千万颗破碎心脏,在同一频率上,共同跳动的温度。

城市最高的一根废弃烟囱顶端,夜风呼啸。

陈三皮盘膝而坐,手中握着一本被火燎得焦黑卷曲的记账本——那是他母亲生前记下的,为他攒钱看病的每一笔药费清单。

他一页,一页,缓慢而坚定地撕下,投入身前一团幽蓝的灶火之中。

纸张在火焰中蜷曲,化为灰烬。

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代表着一个母亲最卑微的期望。

“你算得清多少钱,”他对着火焰低语,像是在对那个藏在网络深处的系统说话,“但你算不清,她等我回家吃饭的次数。”

话音落下,他将整本账本投入火焰。

火焰没有向上窜升,反而猛地向下一沉,逆卷而上,瞬间贯穿了整座废弃烟囱!

那一刻,仿佛一个无形的开关被按下,整座城市的排烟系统同时发出低沉的轰鸣。

所有正在运转的抽油烟机,所有连接着外界的管道,都成了这股“心火”的通道。

无数正在厨房里、在餐桌前,对着那份“错误”的饭菜发呆的家庭,突然惊愕地发现,自家灶台的火焰,竟自动调整了强弱。

锅底的铁壁上,被灼热的燃气,烙印出一行歪歪扭扭、仿佛孩童手笔的字迹:

【别怕做错,怕的是假装记得】

某栋老旧的居民楼里,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桌子对面空无一人的座位,喃喃自语:“今天……今天的辣椒,好像放多了。你要是在,肯定又要骂我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那口沉寂了许久的旧铁锅,锅盖“哐、哐、哐”地,猛烈颤动了三下。

紧接着,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咳嗽声,从锅里传了出来。

那咳嗽的声调,和他父亲生前一模一样。

混乱重塑了秩序,思念找到了回家的路。

城市似乎在一种奇异的病态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那些曾经闪烁着恐怖画面的屏幕,都已彻底沉寂。

然而,就在这个看似一切都在好转的清晨,安宁管理总局的紧急热线,接到了一通来自城东老城区的报警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小女孩带着哭腔的、稚嫩又惊恐的声音。

“叔叔,快来……我家的灶台……我家的灶台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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