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香炉自己开盖(1/2)
这种足以扭曲时间的权柄,绝非一两个朝臣可以做到,它指向的是一个盘根错节,甚至触及皇权根基的庞大阴影。
沈流苏缓缓合上眼,再睁开时,那点惊诧已化为一片沉寂的冰海。
“冯承恩。”
“属下在。”
“重启‘承影阁’。”
冯承恩的身躯猛地一震,香狱司内有三处秘所,审问用的“焚心堂”,藏卷用的“锁香楼”,而这“承影阁”,却是最隐秘、最不为人知的一处。
那是沈家先祖仿前朝墨家之术,专为监听而设的绝地。
此室深埋于百草苑之下,四壁涂满了以蜂蜡、软木屑和吸音草粉末混合制成的膏泥,能吞噬掉九成九的声音。
地面则密密麻麻铺设着一层细如发丝的铜网,用以传导最微弱的震动。
当夜,承影阁内,幽暗无光。
沈流苏没有点灯,只在墙角一字排开十二个巴掌大的微型陶瓮。
瓮中盛着她新调制的“引魂露”,以深秋腐叶浸泡七日的阴水,混合寅时的夜露,再兑入一丝周怀安生前常用香料的残灰。
此露看似浑浊,实则静置后清澈如镜,一旦感应到方圆百丈内,有与香灰主人血脉相关的气息,水面便会泛起细不可察的涟漪。
这是最笨拙,却也最精准的守株待兔。
时间在绝对的寂静中流淌,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冯承恩以为今夜将一无所获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东南角第三只陶瓮的水面,毫无征兆地漾开了一圈极细微的波纹。
那波纹的频率很轻,却稳定而持续,与卷宗上记载的,周怀安生前常年佩戴的那枚“鬼面兰香囊”的波动记录,分毫不差!
冯承恩的呼吸瞬间屏住。
沈流苏却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有人带着他的遗物,进宫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在百草苑通往各宫的十二条路径上,遍撒‘识踪粉’。另外,去旧御药房那条荒废的暗道口,布置三枚‘惊蛰哨’。”
识踪粉,以浮萍灰与磁石粉末混合,无色无味,却能轻易附着在人的鞋底,留下肉眼不可见的荧光痕迹。
而惊蛰哨,则是藏在瓦砾枯草下的小巧机关,一旦被踩中,哨内被压缩的空气会发出一阵类似虫鸣的尖啸,唯有经过训练的香狱司属吏才能听见。
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夜色中悄然张开。
次日凌晨,天色将明未明之际,那条早已被废弃的暗道方向,骤然传来三声短促而尖锐的虫鸣。
埋伏在暗处的香狱司卫士一拥而上,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一个试图从暗道中钻出的黑衣人死死按在地上。
火把的光亮照在那人惊慌失措的脸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被捕的并非什么武功高强的刺客,而是礼部档案司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吏。
搜身之后,一枚冰冷的银牌从他怀中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银牌古朴,上面清晰地刻着一行小字:“沈氏支脉·天顺五年录入”。
香狱司的焚心堂,从未审过这样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
可不等沈流苏用刑,甚至不必点燃那摄人心魄的“吐真香”,那老吏便在巨大的恐惧中彻底崩溃了。
他涕泪横流,将一个隐藏了十年的惊天秘密和盘托出。
当年沈家灭门惨案后,礼部确实接到了一道密令,但并非追杀余孽,而是伪造“幸存者”。
他们暗中从各地挑选了十一名无父无母的孤儿,改姓沈氏,录入旁支族谱。
这些人被分别寄养,从小便被灌输虚假的家族记忆,他们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若有朝一日沈家案被翻起,他们便会作为“人证”站出来,指证沈家当年确实藏有罪证,将这桩冤案彻底钉死。
“是谁……下的密令?”冯承恩的声音都在发颤。
老吏抖如筛糠,说出的名字却让整个审讯室陷入死寂。
“是……是已经过世的太傅,李维安。”
李维安!
当朝太子的启蒙恩师,皇帝萧玦也曾听过他讲学,更是大晏王朝最有名的礼学大家,最早提出“以香定嗣,以德继位”的朝堂领袖!
“他……他为何要布局十年之后?”沈流苏的声音冰冷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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