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内观初窥（2/2）
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后背撞击处传来清晰的骨裂声！体内气血翻江倒海，刚刚接续的肋骨断茬彻底崩裂，尖锐的骨刺狠狠扎进肺腑！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昏厥过去！
老虺那巨大的幽绿竖瞳，透过崩裂的岩石缝隙，死死锁定了他，如同看着一只无处可逃的虫子！
布满倒刺的巨大分叉长舌，如同猩红的毒鞭，带着粘稠的涎液，快如闪电般从崩裂的岩石缝隙中穿入，狠狠卷向瘫倒在地的道一！
快！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道一甚至能看清那长舌上密布的、如同弯钩般的倒刺！
就在这电光火石、命悬一线之际！
内观视角下，体内惨烈的景象如同烙印般刻入道一意识：崩裂的肋骨刺入肺腑，内出血严重；后背撞击导致脊柱剧痛，下半身已有麻痹之感；左臂经络的墨绿邪能在剧震下彻底失控，正疯狂反噬；而金果精元也被彻底激发，在残破的经脉中左冲右突！
内外交困！十死无生！
“不——！！！”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绝望与不甘的咆哮，在道一心底炸开！爷爷佝偻的身影，阿秀含泪的眼眸，还有那洪水中无助的村民…所有他想要守护却尚未守护的人和事，化作一股焚尽一切的不屈之火！
石可碎，骨可折，向死路凿生天！
他不再试图压制体内那两股狂暴冲突的力量！反而以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将全部残存的精神和意志，狠狠引爆了左臂经络中那正疯狂反噬的墨绿邪能，同时强行裹挟住一部分躁动的金果精元！
目标——脚下的大地！
“给我…起！！！”
道一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嘶吼！那只嵌入青石的左手，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和疯狂，狠狠拍在了身下湿冷坚硬的岩石地面上！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大地心脏跳动般的巨响，以道一的左掌为中心，骤然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击碎蝎尾时那种狂暴的冲击波！一股更加深沉、更加浑厚、带着山岳般沉重意志的无形力量，猛地从地底深处被强行抽取、汇聚！
道一掌下的岩石地面猛地向上拱起、凝结！一道厚达三尺、高达丈余的、由最坚硬岩石压缩凝结而成的灰褐色石墙，如同大地伸出的臂膀，瞬间拔地而起！横亘在道一与那卷来的恐怖长舌之间！
土墙术！借山根之力，引地脉之气！
“砰！！！”
猩红的长舌如同攻城巨锤，狠狠抽击在刚刚凝结的厚实石墙之上！
沉闷的撞击声如同闷雷！石墙剧烈震颤！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碎石簌簌落下！但，它终究没有被击穿！
那布满倒刺的长舌被硬生生挡在了墙外！几根锋利的倒刺甚至崩断在石墙表面！
“吼——！！！”
老虺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嘶吼！显然没料到这渺小的猎物竟能施展出如此手段！幽绿的竖瞳中凶光暴涨！
巨大的头颅猛地后仰，积蓄着更恐怖的力量，准备将这碍事的石墙连同后面的道一彻底碾碎！
而石墙之后，道一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左臂如同彻底废掉，软软垂下，皮肤呈现出骇人的紫黑色，经络寸寸欲裂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强行抽取地脉之气、引爆两股力量施展这远超他能力的土墙术，代价是惨重的反噬！全身经脉如同被烈火燎过，丹田气海枯竭，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他背靠着冰冷颤抖的石墙，听着墙外老虺蓄力的恐怖嘶吼和石墙不堪重负的呻吟，嘴角却扯出一丝惨然又疯狂的弧度。
挡住了！虽然只有一瞬！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内观视角扫过自己油尽灯枯的身体。突然，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石墙的根基——那与大地相连之处！
内观之下，他清晰地“看”到，自己强行抽取地脉之气凝结石墙时，在墙基与岩层连接处，留下了一道极其细微、如同发丝般的能量裂隙！这道裂隙，正随着石墙承受巨力冲击而缓缓扩大，如同大堤上的蚁穴！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劈入道一的脑海！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所有伤痛！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刺激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
左手艰难地抬起，掌心那嵌入的青石，死死按在了石墙内侧那道细微的能量裂隙之上！
“引！”
道一在心底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他不再试图约束，反而彻底放开了对掌心青石的最后一丝压制！同时，将体内残存的所有力量，连同那一点不屈意志所化的赤金光芒，尽数灌注到青石之中！
“嗡——！！！”
青石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绿光芒！一股恐怖绝伦的吞噬之力，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闸门，顺着那道细微的能量裂隙，疯狂地涌入石墙的根基，涌向墙外那正在蓄力的庞然大物——深渊老虺！
目标，正是老虺那扎根于大地、与地脉相连的虺躯！
青石的吞噬之力，第一次，不再作用于自身，而是被道一以同归于尽的疯狂，导向了外敌！以石墙裂隙为桥，以自身为祭品般的媒介！
“吼——”
墙外，老虺那蓄势待发的恐怖嘶吼，骤然变成了一声充满惊骇和难以置信的怪叫！
它感觉一股难以抗拒的、源自大地深处的恐怖吸力，瞬间缠住了它庞大的虺躯，死死钉在了原地！
它那沛然的力量，它那即将发动的致命一击，甚至它体内磅礴的生机和精元，都如同决堤的洪水，被那股恐怖的吸力疯狂地抽离、吞噬！顺着那道石墙的裂隙，涌向墙后那个渺小却疯狂的人类！
“吼…呜…”老虺的嘶吼变成了惊恐的呜咽，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挣扎扭动，搅得河水翻腾，地动山摇！
石墙剧烈地颤抖着，裂隙在吞噬与被吞噬的角力中迅速扩大，碎石不断崩落，眼看就要彻底瓦解！
墙内，道一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剧烈地颤抖！青石吞噬来的、属于老虺的狂暴精元和地脉之气，疯狂地灌入他残破的经脉！这股力量太过庞大、太过暴戾！远超他的承受极限！
“噗！噗！噗！”
他全身的毛孔都在向外渗出血珠！皮肤寸寸龟裂！七窍流血！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人如同一个即将爆裂的血袋！
但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崩裂，满口鲜血！左手如同焊在了石墙裂隙上，纹丝不动！
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赌！赌这畜生先被吸干！赌这石墙崩塌之前，能开出一条生路！
吞噬！反噬！角力！
洞穴在恐怖的轰鸣中颤抖！石墙的裂隙越来越大…
就在石墙即将彻底崩溃、道一的身体也达到极限即将炸裂的刹那——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琉璃碎裂的轻响，在道一神识深处骤然响起！
不是石墙崩裂的声音！
是他左手掌心，那块深深嵌入血肉的墨绿青石表面，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裂痕，悄然浮现！
紧接着，一股远比老虺精元更加精纯、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奇异气息，如同沉睡了万载的洪荒巨兽睁开了一丝眼缝，顺着那道裂痕，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