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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归乡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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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惊喜的是,他那灰败死寂的脸上,那层令人绝望的死灰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缓缓消退!

虽然依旧苍白憔悴,却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活人的生气!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想要睁开!

“活了…真活了!”门口的张伯激动得老泪纵横。

“老天开眼!老村长有救了!”挤在门口的乡亲们发出一片压抑的欢呼和庆幸的啜泣。

阿秀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是狂喜的泪水。

道一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和剧痛如同山崩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

他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道一哥!”阿秀惊呼,急忙伸手去扶。

道一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泥地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般剧痛,但他却感觉不到。

他仰面躺在地上,视线模糊地望着低矮昏暗的屋顶,嘴角却扯出一个极其难看、却无比释然的笑容。

药…起作用了!爷爷…有救了!

紧绷的意志一旦松懈,左臂那被压制许久的阴寒煞毒和深入骨髓的剧痛,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疯狂地反扑上来!

“道一!道一你怎么了?”阿秀惊慌失措地跪在他身边,看着他瞬间惨白如纸、痛苦扭曲的脸和剧烈抽搐的身体,吓得手足无措。

“煞毒反噬!”铁匠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进来,蹲下身,粗粝的手指迅速搭上道一右腕脉搏,随即又翻看他焦黑肿胀的左臂伤口。

伤口处包扎的破布早已被血水和污秽浸透,此刻正散发出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淡黑色寒气!

“快!生火!烧水!把老子铺子里的‘虎骨烈阳散’全拿来!快!”铁匠扭头朝着门口吼着,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

“再拖,他这条胳膊和腿就真保不住了!”

几个汉子应声狂奔出去。

铁匠看着地上痛苦痉挛、意识已开始模糊的道一,又看看炕上呼吸虽然微弱却已平稳许多的老村长,黝黑的脸上肌肉紧绷,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和决然。

他猛地撕开道一左臂伤口处早已污秽不堪的包扎布条,露出

“小子!给老子撑住了!你爷爷刚捡回条命,你小子别想给老子撂挑子!”

铁匠低吼着,声音如同铁锤砸在砧板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蛮横力量。

他一把抄起阿秀放在炕边、刚才捣药用的石臼和石杵,看也不看,将石臼里残留的、混合着续命草汁液的淡金色药渣,连同石杵一起,

“哗啦”一声倒进旁边盛着半碗清水的粗陶碗里,用力搅动了几下,形成一汪浑浊却散发着奇异生机的药汤。

“灌他喝下去!能吊一会儿是一会儿!”铁匠将那碗药汤塞到阿秀手里,自己则死死按住道一因剧痛而疯狂挣扎的右臂和肩膀,如同铁箍一般。“快!”

阿秀含着泪,颤抖着双手捧起碗,捏开道一紧咬的牙关,将那碗混合着续命草药渣的温热药汤,小心翼翼地灌了进去。

药汤入喉,带着泥土的腥气和草木的微甘,一股温和却坚韧的生机瞬间在道一近乎枯竭的体内弥散开来,如同久旱逢霖,暂时滋润了他濒临崩溃的经脉,将那疯狂肆虐的阴寒煞毒稍稍压制了一瞬。

道一剧烈痉挛的身体终于平复了一些,急促的喘息也缓和了几分,但左臂处那深入骨髓的冰寒剧痛依旧。

“火!火盆来了!”张伯端着烧得通红的炭火盆冲了进来,灼热的气浪瞬间驱散了屋内的阴寒。

“药!铁匠,你的药!”另一个汉子气喘吁吁地捧着一个粗陶罐冲进来。

铁匠一把抓过陶罐,拔开塞子,将里面黑乎乎、散发着刺鼻辛辣气味的药粉一股脑倒进火盆旁盛满滚水的大木盆里。

浓烈的药味混合着硫磺般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把他架起来!衣服扒了!伤口浸进去!”铁匠指着那热气腾腾、药汁翻滚的木盆,厉声喝道。

几个壮实的乡亲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意识模糊的道一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剥开他左臂和左腿伤口处早已和血肉黏连的破烂衣物。

当那溃烂流脓、散发着黑气、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暴露在灼热的空气中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伤口周围的皮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血管像黑色的蚯蚓般凸起蠕动,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淡黑色寒气正从伤口深处不断渗出!

“浸!”铁匠的声音斩钉截铁。

道一被架着,左半边身体猛地浸入那翻滚着黑色药汁的滚烫木盆之中!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猛地从道一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原本因药力而稍显平复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弓,眼球暴突,额头上、脖子上青筋根根暴起,如同要炸裂开来!

滚烫的药汁如同烧红的铁水,狠狠灼烧着暴露的创面和深可见骨的伤口!

那钻心蚀骨、如同将灵魂都放在油锅里煎熬的剧痛,瞬间冲垮了续命草药渣带来的那点微弱屏障!

他疯狂地挣扎起来,完好的右臂和右腿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竟差点将架着他的两个壮实汉子甩开!

“按住!给老子死死按住!”铁匠双目赤红,亲自扑上前,用自己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按住道一剧烈扭动的肩膀,朝着旁边吼道:“再拿绳子来!捆住!不能让他动!”

粗粝的麻绳很快拿来,在几个汉子的合力下,将道一完好的右臂和右腿死死捆在了两条结实的长凳上。

他整个人被固定住,只有左半边身体浸泡在滚烫的药汁中,承受着地狱般的酷刑。

惨嚎声变成了野兽濒死般的呜咽,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地弹动、抽搐,汗水、血水和药汁混合着,浸透了捆缚的绳索和身下的地面。

铁匠却死死盯着木盆中药汁颜色的变化。只见那漆黑的药汁接触到道一伤口处弥漫的淡黑色寒气时,发出“嗤嗤”的声响,如同冷水滴入滚油!

一丝丝污秽的黑气被强行从伤口深处逼出,融入药汁之中。

药汁翻滚着,颜色竟开始由漆黑向一种污浊的暗绿色转变,散发出更加刺鼻的腥臭。

“有效!煞气在被逼出来!继续按住了!”铁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希望,厉声喝道。

时间在道一非人的惨嚎和屋内众人揪心的煎熬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木盆中药汁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浑浊不堪的墨绿色,翻滚的气泡也小了许多。

道一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弱,惨嚎声变成了断断续续、极其微弱的呻吟,身体抽搐的幅度也小了下来。

他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脸色白得吓人,嘴唇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眼神涣散,显然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左臂伤口处弥漫出的淡黑色寒气,却肉眼可见地稀薄了许多!

铁匠伸手探了探药汁的温度,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道一左臂的创面。虽然依旧狰狞可怖,但那种青黑的死气褪去了不少,流出的脓血也不再是污黑,而是带着暗红的色泽。

“好了!捞出来!”铁匠终于下令。

道一被小心翼翼地从药盆中架起,平放在地上临时铺开的干草席上。

他浑身滚烫,如同火炭,左半边身体更是通红肿胀,布满了被滚烫药汁灼出的水泡,伤口处皮肉翻卷,惨不忍睹。

但他体内的阴寒煞毒,确实被那霸道酷烈的药浴暂时逼退、压制住了大部分,不再疯狂肆虐。剧痛依旧,却不再是那种撕裂灵魂的酷刑。

铁匠再次打开那个粗陶罐,将里面仅剩的一点“虎骨烈阳散”药粉,混合着阿秀重新捣好的、散发着浓郁生机的续命草碎末,用烈酒调成粘稠的灰绿色药膏。

“忍着点!”铁匠低喝一声,用一把削薄的木片,将那滚烫辛辣的药膏,厚厚地涂抹在道一左臂和左腿的伤口上,尤其是那些深可见骨的创面!

“呃…”道一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哼。药膏带来的灼痛和麻痒如同万蚁噬咬,但比起刚才药浴的地狱,已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铁匠动作飞快,涂抹完药膏,立刻扯过干净的、煮沸晾晒过的粗白布,将道一左臂从肩头到手腕,左腿从大腿根到脚踝,严严实实地紧紧包扎起来,打上死结。

做完这一切,铁匠才直起腰,长长吁出一口带着浓烈药味和血腥气的浊气,黧黑的脸上布满了疲惫的汗珠,后背的粗布单衣也早已被汗水浸透。

“命…暂时吊住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这条胳膊腿能不能保住,筋骨会不会废掉…看他自己的造化,还有这续命草后续的滋养了。”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阿秀手里那还剩下一小半的续命草。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道一微弱而艰难的喘息声,以及炕上老村长同样微弱却平稳了许多的呼吸声。

阿秀跪坐在道一身边,用沾湿的干净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脸上、脖颈上的血污和冷汗,泪水无声地滑落。

铁匠走到门口,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清晨的阳光已经彻底驱散了薄雾,洒在小小的院落里,带来一丝暖意。

他望着远处青黑色的山峦轮廓,尤其是那直插云霄的云荡山方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浓重的忧虑和后怕。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脖颈,那里有一道早已愈合、却依旧狰狞的陈年旧疤。

“鬼哭林…”他低声喃喃,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忌惮。

“还有那灰耗子…赵天龙…这山里,怕是要起风了。”

一阵清冷的晨风吹过院落,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

铁匠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院外蜿蜒的村路,扫过远处的山脊线,最终落回屋内昏迷的少年身上,眼神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如同铁砧上冷却的寒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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