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风口夜行军,要塞暗伏杀机(1/2)
第第四章:黑风口夜行军,要塞暗伏杀机
黑风口的风是横着刮的。
刚进沟口,毕邪就被一股夹杂着沙砾的狂风灌了满口,细小的石英砂在齿间摩擦,带着戈壁特有的灼烫感,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刮擦喉咙。他下意识地缩起脖子,把半张脸埋进帆布衣领里,粗粝的布料蹭得下巴生疼,眼角被风裹挟的沙粒刮得像火烧,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又被风瞬间吹干,在颧骨上留下两道涩涩的白痕,像是被谁用指甲狠狠刮过。
胡八一在前头用罗盘定着方向,军绿色外套的下摆被风掀起,像面猎猎作响的旗子,边角处磨出的毛边在风中剧烈抖动,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旧衬衫。“胖子,把防风镜戴上,这沙砾能刮瞎眼!”他的声音裹在风里,被撕得支离破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每个字都像砸在铁板上的钢钉,“往东南方向走,罗盘指针稳了,子母要塞的中轴线应该就在那边!”
王胖子早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军大衣的领子翻到最高,帽檐压得低低的,只露出俩眼睛,还被防风镜遮了大半。他费劲地从背包侧袋摸出镜片擦了擦,镜片上的沙痕被指腹蹭成一片模糊的白,嘴里还嘟囔着:“老胡你说这破地方,鸟不拉屎的,当年关东军咋想的,把要塞修在这种鬼地方?”手里的工兵铲被风刮得直晃,木柄上的防滑纹里嵌满了沙粒,“要我说,这破要塞早该被沙子埋了,还费劲找啥?有这功夫,不如回潘家园倒腾几件明器,不比在这儿吃沙子强?昨儿我还听说,李老板收了个宣德炉,鎏金的,那包浆,啧啧……”
Shirley杨背着沉重的装备包,包带深深勒进肩膀,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淌,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水洼,又被风一吹就干,留下层白花花的盐渍。她的金发被风搅得乱成一团,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沾着细密的沙粒,像是撒了把碎钻。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沙粒,指尖划过被风吹得发红的脸颊,声音被风撕得有些散:“根据资料,关东军当年在黑风口修了三座子母要塞,呈品字形分布。主要塞藏在地下百米,通过密道连接两座子要塞,里面不仅有军火库、粮库,还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毕邪,见他正睁着眼睛认真听,睫毛上还挂着沙粒,才继续道,“还有用来做人体实验的囚室,从遗留的记录看,死在里面的不下千人,怨气很重。”
毕邪心里一凛,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包侧袋。那里揣着系统刚发的“初级夜视眼”技能卡,卡片边缘有些发烫,像是揣了块刚出炉的红薯,指尖划过冰凉的塑封表面,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能量在流动——这是昨天在将军岭古墓签到的奖励,当时系统提示“黑风口签到可激活进阶效果”,现在看来,这技能怕是要派上大用场。他悄悄把卡片往掌心按了按,掌心的汗让塑封表面泛起一层水汽。
“怨气重?”王胖子搓了搓胳膊,军大衣下的肥肉抖了抖,像是有只肥硕的兔子在里面蹦跶,“那不成,咱得提前准备点家伙。老胡,黑驴蹄子带够了没?别跟上次似的,到了地方才发现带少了,差点让粽子啃了屁股。”他说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仿佛那地方还留着牙印。
胡八一从背包里掏出个油布包,油布上还沾着上次在龙岭迷窟蹭的泥渍,黑一块黄一块的。他把布包往石头上顿了顿,抖掉表面的浮沙,打开来,里面是几块黑黢黢、散发着腥气的东西,形状不规则,像是被硬生生从驴蹄上剁下来的,边缘还沾着干枯的血痂。“就剩三块了,省着点用。”他拿起一块掂了掂,递给王胖子,那蹄子入手沉甸甸的,像是块浸了水的木头,“毕邪,你跟紧点,这地方邪性,别掉队。要是真遇到啥,别硬扛,喊一声我们能听见。”
毕邪连忙点头应着,喉咙里“嗯”了一声,却被风堵在嗓子眼,只发出点闷闷的气音。他手指悄悄捏住技能卡,卡片接触到掌心的温度,突然微微震颤了一下,像有只受惊的小虫子在里面抖了抖腿,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指尖窜入眼底,像是滴了两滴薄荷眼药水,原本被风沙迷得发涩的眼睛瞬间清亮起来。他眨了眨眼,眼前的黑暗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淡绿色的滤镜,原本模糊的沙丘轮廓变得清晰起来,连远处岩石后藏着的野兔——灰扑扑的毛、支棱的长耳朵,甚至嘴边沾着的草屑都看得真切,那兔子正三瓣嘴飞快地嚼着什么,胡须还一翘一翘的。
他心里暗喜,这技能果然管用。系统面板在脑海中闪了一下,【初级夜视眼(已激活):可在黑暗中视物,有效范围50米,当前时效3小时】,看来系统说的“助众人避开伏击”不是空话。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沟里走。黑风口的风像鬼哭,呜呜咽咽地绕着耳边转,时而尖利如哨,割得耳廓生疼;时而沉闷如吼,撞在岩壁上发出“轰隆”的回响,听得人头皮发麻。天色暗得极快,明明才过酉时,四周却已经黑得像泼了墨,只有天边挂着一弯细月,被乌云遮得时隐时现,偶尔漏下点惨白的光,把沙丘照得像一群伏在地上的白骨。
胡八一打开头灯,光柱在前方扫出一片扇形的亮区,照在沙地上,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脚印——有野兽的三趾爪印,印子浅而凌乱,像是被风刮过的水渍;也有……人的脚印。
“这脚印不对劲。”Shirley杨突然停住脚步,蹲下身,不顾沙子烫人,伸手用手指量了量沙地上的印记。那沙子被白天的日头晒得滚烫,指尖按下去像触到了烙铁,她却像没察觉似的,眉头越皱越紧。那脚印比普通男人的鞋码大一圈,边缘很清晰,像是新踩出来的,鞋底的纹路是菱形的,带着明显的军工生产痕迹。“太规整了,不像是野人的,倒像是……穿着鞋的。”她从背包里拿出放大镜,借着胡八一的头灯光仔细看了看,镜片反射的光点在她睫毛上跳动,“鞋底有纹路,是制式军靴的痕迹,而且……”
“而且啥?”王胖子凑过去,胖脸几乎贴到地上,军大衣的下摆扫起一片沙雾,“不就是个脚印嘛,有啥稀奇的?说不定是别的摸金的,或者采药的迷路闯进来了。”他说着还用手指戳了戳那脚印,沙子簌簌往下落,露出前留下的。”
“不像。”胡八一皱着眉,头灯的光柱顺着脚印延伸的方向扫过去,光柱切开黑暗,照在远处的岩壁上,反射出青灰色的光,“你看这步幅,间距几乎一样,深浅也一致,倒像是……列队走的。”他猛地抬头,头灯光柱骤然转向左侧的岩壁,那里是一片凹凸不平的灰褐色岩石,层层叠叠的,像堆在一起的骷髅头,在风中沉默矗立,“谁在那儿?!”
风声里突然混进一阵细碎的响动,“沙沙……沙沙……”像是什么东西在沙地里蠕动,又像是鳞片刮过岩石,带着种湿滑的黏腻感。毕邪的夜视眼突然捕捉到岩壁后闪过几道灰影,速度极快,贴着地面滑行,像几摊融化的沥青。他定睛细看,那些影子是人形,却佝偻着背,脊柱像被硬生生掰弯的钢筋,手臂长得过膝,指甲在月光下泛着青黑的光,长度足有半尺,尖端还沾着暗红色的东西。
“是粽子!”毕邪低喝一声,下意识地举起工兵铲,手心的汗让木柄变得湿滑,几乎要脱手,“至少三只,在左边岩壁后面藏着!都穿着破烂的衣服,像是军装!”
胡八一反应极快,一把将Shirley杨拉到身后,自己反手掏出工兵铲,铲头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边缘还沾着上午清理出的铁锈。“胖子,拿黑驴蹄子!”
王胖子早把油布包扯开,捏着一块黑驴蹄子就冲了上去,军大衣的下摆扫起一片沙雾,嘴里骂骂咧咧:“妈的,刚说怨气重就找上门了,正好试试老子的手段!胖爷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谁是祖宗!”
话音未落,三只粽子已经从岩壁后扑了出来。它们穿着破烂不堪的关东军军装,绿色的布料烂成了布条,像挂在枯枝上的破旗,在风中飘摆,露出的皮肤呈青灰色,像是泡了水的朽木,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有些地方还鼓着紫黑色的脓包,破口处淌着淡黄色的脓水。脸皮烂得露出森白的骨头,下颌骨歪歪扭扭地挂着,眼窝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里面没有眼珠,却透着一股瘆人的寒意,像是能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嘴里淌着粘稠的涎水,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破风箱在拉,直挺挺地朝着最近的毕邪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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