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积分耗尽穿错境,十万大山起迷雾(2/2)
“上去看看。”胡八一已经踩着树干往上爬,树皮湿滑得像抹了油,长满了青苔,他手脚并用地扒着树瘤,身影很快被雾气吞掉,只留下串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松鼠在树枝间跳跃。
王胖子看了眼地面上还在蠕动的血藤根须,打了个哆嗦:“胖爷我可不上这鬼树,谁知道上面长没长食人花!”话虽如此,还是被Shirley杨拽着胳膊,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嘴里还嘟囔着,“要是真有食人花,先把你这瘦猴给吃了,胖爷我肉多,能多撑会儿……”
毕邪殿后,留意到刚才黑蚂蚁钻进的树洞,洞口的银丝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某种蛇类的鳞片。他用工兵铲轻轻挑开丝层,里面竟躺着枚指甲盖大的虫卵,半透明的壳里能看见蜷着的小虫子,白白胖胖的,头顶还有对尖尖的角,像是缩小版的龙角。
“小心点,这地方不对劲。”毕邪低声提醒,将虫卵铲进个空罐头盒里,盖紧时听见里面传来细弱的啃咬声,“咔嚓咔嚓”的,像是在啃铁皮。他抬头望向树顶,胡八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雾里,只有片瓦松的影子,在雾中轻轻摇晃,像只招摇的手,勾着人往上爬。
爬到树腰时,苏晴突然“呀”地低呼一声,她的鞋跟卡在了道树缝里,使劲拔时带落了块树皮,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刻痕——是和老猎户笔记里一样的扭曲符号,被人用利器深深凿进木质里,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已经发黑发脆。
“这些符号……”Shirley杨摸了摸刻痕,指尖沾起点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有股铁锈味,还带着点血腥气,像是最近才刻上去的。”她从背包里拿出放大镜,对着符号仔细看,“刻痕边缘的木头还没完全氧化,最多不超过一个月。”
王胖子凑过来瞅了瞅,突然指着其中一个符号:“嘿!这不是跟精绝古城壁画上的差不多吗?”他说得没错,那符号像只睁圆的眼睛,瞳孔处刻着道竖线,和精绝女王棺椁上的标记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线条更粗糙些,像是仓促间刻上去的。
毕邪的心沉了沉,真雮尘珠的温度又降了些,凉得像块冰,像是在害怕。他加快速度往上爬,树皮上的刻痕越来越密,到后来几乎覆盖了整段树干,符号与符号之间用红线连接,织成张诡异的网,将整棵树裹在里面,红线不知浸了什么东西,红得发黑,还黏糊糊的。
爬到树冠层时,雾气突然淡了些,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露出座破败的殿宇——青灰色的墙檐下挂着串风铃,却是用兽骨做的,有指骨,有肋骨,还有些看不出是什么部位的骨头,风一吹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孩童的哭啼,听得人头皮发麻。殿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点昏黄的光,像是点着油灯,隐约能看见里面晃动的影子。
胡八一正蹲在殿顶的瓦上,用工兵铲撬开块松动的瓦片,探头往里看,看见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压得极低:“里面有人。”他指了指下方,“不止一个,听见说话声了,像是在商量什么。”
毕邪爬上去时,正听见殿里传来个沙哑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血藤已经缠住了来路,他们跑不了……这林子里的东西,会帮咱们盯着……”另一个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刺得人耳朵疼:“那珠子在谁手里?仙师说了,必须拿到那珠子,不然咱们都得喂雾里的东西!”
王胖子刚爬到一半,脚底下突然一滑,整个人撞在殿墙上,“哗啦”一声,半块瓦片被撞得掉了下去,在地上摔得粉碎。殿里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响起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殿门而来,木楼板被踩得“咯吱咯吱”响,像是随时会塌。
“坏了!”胡八一拽起毕邪,指了指殿顶的藻井,那里有个半开的暗格,黑黢黢的,像是通风口,“快躲起来!”
毕邪率先钻进暗格,空间狭窄得只能蜷着身子,Shirley杨和苏晴紧随其后,王胖子最后挤进来,他体型最壮,差点把暗格的木板挤塌,好不容易稳住,已经满头大汗。
刚藏好,就看见殿门被猛地推开,“吱呀”一声,合页像是生了锈。两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冲了出来,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泥和血,手里握着锈迹斑斑的砍刀,刀身还留着暗红色的污渍。他们脸上画着和树干上一样的符号,用朱砂涂的,红得像刚抹上去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看着格外狰狞。
“刚才那声是啥?”左边的汉子眯着眼往树上瞅,砍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柄磨得发亮,“莫不是山魈?这几天林子里不太平,老王家的二小子昨天进山,到现在还没回来。”
右边的汉子往地上啐了口浓痰,带着血丝:“管他娘的什么东西,敢坏仙师的事,砍了便是!”他的目光扫过树腰处的刻痕,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颗金灿灿的牙,像是镶了颗金牙,“血藤动了,说明他们已经进网了……等拿到珠子,咱们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暗格里的毕邪突然感觉掌心一烫,真雮尘珠竟自己滚了出来,顺着藻井的缝隙往下掉——那里,正好是殿里的供桌,桌上点着盏油灯,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照亮了供桌后的影子,像是尊盘腿而坐的石像,手里捧着个黑漆漆的匣子,表面刻着和树身一样的符号。
“咚”的一声,真雮尘珠落在了供桌上的铜盘里,发出声清脆的响,在寂静的殿里回荡,像敲了下铜锣。
殿里的两个汉子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法,缓缓转头看向供桌,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着,却发不出声音。
暗格里的五人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放轻了,透过藻井的缝隙,看见那尊石像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原本是石头的眼珠,竟泛起层浑浊的白,像是蒙上了层白内障,缓缓转向真雮尘珠掉落的方向。
右边那汉子突然“啊”地尖叫一声,手里的砍刀“哐当”掉在地上,转身就想跑,刚迈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倒,“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踝被根从地下钻出的血藤缠住,正往肉里钻,疼得他嗷嗷叫,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变成呜咽,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像被抽干了血的稻草人。
左边的汉子吓得腿都软了,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他看着同伴变成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