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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八岁的翰林院待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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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几十年的偏执狂,是听不进任何逆耳忠言的。强行“科普”,只会让他龙颜大怒,当场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不能顺从,也不能违逆……”

苏明理的双眼,缓缓闭上。

他的大脑,如同一台精密的计算机,飞速地运转着。

“唯一的破局之法,便是‘偷换概念’。”

“我要将他所求的‘长生’,从肉体的、虚无的层面,引向精神的、现实的层面。”

“他要‘长生’,我便给他‘功业’。何为长生?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此之谓三不朽。让大周朝国泰民安,四海升平,让他的功绩,被万世传颂,这,才是真正的‘长生’!”

“他要‘丹药’,我便给他‘利器’。何为仙丹?水转翻车,可让万民免于饥馑;八锭纺车,可让万民免于寒冷。这些,才是能让国家强盛、江山永固的‘灵丹妙药’!”

“他要‘玄学’,我便给他‘科学’!用格物致知的‘实学’,去解释天地万物的‘道理’,将世界的本源,从虚无缥缈的‘神仙鬼怪’,拉回到可以观察、可以计算、可以验证的‘客观规律’上来。这,才是真正的‘大道’!”

这是一个无比宏大,也无比凶险的计划。

他要做的,不是去“欺骗”皇帝,而是去“引导”皇帝。

他要用自己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与见识,为这位同样聪-明绝顶的帝王,构建一个全新的、更宏伟、也更能满足他虚荣心与控制欲的“世界观”。

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他便能化危机为坦途,将皇帝,变成自己推行“实学”理念,最强大的后盾。

赌输了,便是万劫不复。

“而这场豪赌的第一个筹码,”苏明理缓缓睁开眼,从随身的行囊中,取出了一沓纸张和一支炭笔,“便是我进京面圣时,要呈上的……第一份‘丹方’。”

他将纸铺在腿上,借着车厢内昏暗的光线,开始飞快地书写、描画起来。

纸上出现的,不再是复杂的机械,也不是深奥的策论,而是一幅幅……人体的骨骼图、肌肉图,以及,一些标注着“穴位”、“经络”的简易针灸图。

他要献上的第一份“丹方”,名为——《论人体之构造与养生之法》。

他要用最“科学”的方式,去解构皇帝最关心的“长生”问题。

车队之外,沈炼骑着一匹神骏的黑马,与马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的心情,极为复杂。

圣旨已下,他此行的任务,已经从“暗中调查”,变成了“公开护送”。

他不再需要隐藏行迹,但心中,却比之前,更加沉重。

“头儿,这小子,还真是沉得住气。”一名锦衣卫校尉,催马赶上,低声说道,“进了车厢,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不哭不闹,也不提任何要求。这都一天了,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连车帘都没掀开过一次。这心性,别说是个八岁孩子,就是咱们诏狱里那些死硬的犯官,都没几个能比得上。”

“他不是沉得住气。”沈炼的目光,幽幽地看着那晃动的车厢,“他是在思考。在为即将到来的面圣,做准备。”

“准备?有什么好准备的?”那校尉不屑道,“皇上问什么,他答什么便是。一个八岁的娃娃,还能跟皇上,玩什么心眼不成?”

沈炼闻言,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玩心眼?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那个少年,根本就不是在“玩心眼”。他是在用他那颗妖孽般的大脑,构建一个足以颠覆所有人认知的“世界”。

而他们这些人,包括他沈炼自己,不过是这个“世界”构建完成前,负责将“材料”运送到位的“工匠”罢了。

“传令下去。”沈炼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沿途所有驿站,最高规格接待。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叨扰车驾。苏待诏的任何要求,只要不违背‘护送’原则,一律满足。”

“是!”

校尉领命而去。

沈炼再次将目光,投向那辆马-车。

他心中,竟破天荒地,生出了一丝……期盼。

他很想看看,当这辆马车,抵达京城,当那个少年,走出车厢,站到那位同样深不可测的帝王面前时,将会是怎样一番,龙争虎斗的景象。

驿路之上,关于“八岁待诏”苏明理奉旨进京的消息,早已如同插上了翅膀,飞向了四面八方。

沿途的州府县城,无不为之震动。

保定府,知府衙门。

知府周冕,看着手中由冀州官场传来的信报,眉头紧锁。

“荒唐!简直是旷古奇闻!”他将信拍在桌上,对身边的同知说道,“八岁翰林!不经科举,一步登天!圣上此举,是将我大周朝百年的取士之道,置于何地?又将天下寒窗苦读的士子,置于何地?”

同知叹了口气:“大人息怒。听闻,此子献上了‘水转翻车’与‘八锭纺车’两样神物,于国,有大功。”

“大功?”周冕冷笑一声,“我儒家子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靠的是圣贤文章,是仁义道德!何时,轮到这些‘奇技淫巧’之物,来当这进身的敲门砖了?此风一开,后患无穷!日后,岂不是人人都要去钻研这些旁门左道,而荒废了圣人经典?”

真定府,某着名书院。

一群年轻的举人、秀才,正聚集在文会之上,为此事,争论不休。

“我认为,圣上此举,乃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明证!”一名年轻秀才,激动地说道,“那《致知旬刊》,诸位也都看过了。苏明理之才,早已超脱了科举范畴!其‘经世致用’之学,直指时弊,远胜我等空谈阔论!以此等大才,入翰林,实至名归!”

“哼,实至名归?”一名年长的举人,不屑道,“不过是投机取巧,以‘奇技’媚上罢了!他那篇《商税论》,视商贾为国本,简直是颠倒纲常,大逆不道!此等人物,一旦身居高位,必将祸乱朝纲!”

“没错!我等十年寒窗,一步一印,才换来今日功名。他一个八岁黄口小儿,凭什么与我等同列?我不服!”

官道旁的一家酒肆里,南来北往的客商,也在热烈地讨论着此事。

“听说了吗?那辆挂着宫里牌子的马车,里面坐的,就是那个活神仙,苏小真人!”

“当然听说了!我可跟你们说,我就是从清河县那边过来的。那苏小真人,可真是了不得!他弄出来的那个纺纱车,一个顶八个!我们这些做布匹生意的,都盼着那东西,赶紧推广开来呢!”

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也插话道:“何止是纺车!俺们庄稼人,都盼着他那个不用人踩的水车呢!要是真能灌溉千亩,那可是天大的功德!皇上封他当大官,那是他该得的!”

“就是!管他几岁呢!能让咱们老百姓,吃饱饭,穿暖衣的,就是好官!就是活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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