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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宫门封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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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永几乎是踮着脚尖回到乾清宫的,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殿内弥漫的龙涎香与药味混杂的气息,此刻闻起来更像是硝烟前的死寂。太子萧景琰背对着他,站在那具已无生息的龙榻前,身影被窗外透进的、惨白的天光拉得细长,孤峭而压迫。

“殿下,”高永在数步外停下,躬身,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唤老奴?”

景琰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龙榻上,声音平缓得没有一丝波澜:“高公公,父皇龙驭上宾,这宫里宫外,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方才宫门外的动静,想必你也知道了。”

高永心头一紧,知道正题来了。“老奴……略有耳闻。一些不明真相的士子百姓,受人蛊惑,聚众请愿……实乃大不敬!”

“是请愿,还是逼宫?”景琰缓缓转过身,目光如两道冰锥,直刺高永,“父皇临终前,手指于你,口中唤着本王的名字……高公公,你是父皇身边最亲近的人,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扑通一声,高永直接跪了下去,以头触地,声音带着哭腔:“殿下明鉴!陛下……陛下当时已是弥留之际,神智昏沉,手指何方,言语何意,老奴……老奴实在惶恐,不敢妄自揣测天意啊!至于遗诏……陛下确未当着老奴的面留下明旨,若有半句虚言,叫老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赌咒发誓,将“不明所以”和“没有明旨”咬得极重。

景琰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眼神深处是洞察一切的冰冷。他知道这老狐狸不会轻易松口,父皇最后的指向,更像是一个悬在所有人头顶的、未解的谜题,或者说,一个需要他萧景琰自己去“争取”的暗示。

“起来吧。”景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既然没有明旨,那国本大事,便需由朝议公决,遵循祖制。你是司礼监掌印,宫内安危、消息传递,至关重要。如今非常时期,本王要你确保,宫内的任何风吹草动,尤其是……关于遗诏的无稽流言,不得传出宫外半分。同时,宫外的任何消息,尤其是军队异动,必须第一时间报与本王知晓。你可能做到?”

高永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老奴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为殿下分忧,守好宫禁!”

“很好。”景琰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去吧。看好宫门,安抚好那些‘请愿’的百姓……记住,是‘安抚’,不是驱散。另外,没有本王的手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皇宫。尤其是……长春宫和延禧宫,她们若问起,便说是本王的旨意,让她们安心为父皇守灵,勿问外事。”

“是,是,老奴明白!”高永连声应下,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躬身退出了大殿,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衫。

直到走出乾清宫很远,他才敢稍稍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眼神复杂地回望了一眼那巍峨的殿宇。

太子这是要软禁周贵妃和五皇子,同时利用他来控制宫内舆论和消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他摸了摸袖中那枚冰凉坚硬的物件,心中天人交战。那东西,交,还是不交?何时交?交给谁?

……

就在高永离开后不久,景琰召来了赵怀安。

“怀安,宫禁情况如何?”

赵怀安一身戎装,神色凝重:“回殿下,宫门已按殿下吩咐封锁,由我们的人和高公公的人共同把守,暂时无虞。但是……”他顿了顿,“西华门和神武门的副统领,都是昔日三皇子举荐的人,虽然表面服从,但末将观察到他们麾下兵马调动有异,似乎在暗中串联。而且,宫外我们的人传来消息,京营副将周勃(周贵妃弟)今日一早便称病未去营中,其部下几个心腹将领也行踪诡秘。”

景琰眼神一凛。果然开始了。萧景哲的人,和周氏外戚的人,已经开始动作了。封锁宫门,控制消息,只是第一步,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里应外合,颠覆乾坤!

“东宫防卫如何?”

“已增至三倍兵力,各处要害均已加派暗哨,确保万无一失!”

“不够。”景琰沉声道,“你亲自去,将我们最能信任的那一队暗卫,调入东宫,尤其是……林公公静养的那处密室周围,要绝对安全。没有本王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包括……后宫嫔妃和某些重臣。”

赵怀安心中一凛,知道林夙在太子心中的分量,立刻抱拳:“末将遵命!必以性命护林公公周全!”

景琰点了点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内忧外患,如同两张不断收紧的网。北疆的战事,京营的异动,朝堂的观望,宫内的暗流……还有那个至今下落不明、与戎狄勾结的萧景哲!

他感觉自己像站在一根悬于万丈深渊之上的钢丝上,四周狂风呼啸,而能让他稳住心神的,唯有……

他下意识地望向东宫的方向。

夙夙,你现在……怎么样了?

东宫,密室内。

林夙靠坐在软枕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锐利,只是眼底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病气。他刚刚听完了小卓子从冯静那里打听来的、零碎而混乱的消息。

皇帝驾崩,遗诏不明(或者说,至少表面上是“不明”),宫门封锁,百官聚集太极殿,宫外出现“万民请愿”要求公示遗诏,京营异动,周贵妃和五皇子被变相软禁……

每一条信息,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他几乎能想象到景琰此刻面临的巨大压力。无人可依,四面楚歌。

“公公,冯静还说……”小卓子压低声音,凑到林夙耳边,“高公公那边,态度暧昧,似乎……似乎手里真的攥着点什么,但又不敢拿出来。另外,三皇子府那边,虽然被围了,但今天早上,有人看到有可疑的信鸽从府内飞出,往北边去了。”

林夙的瞳孔微微收缩。信鸽往北……是给戎狄报信?还是与京营的周勃联络?

他闭上眼,脑海中飞速地梳理着这些信息。敌人的行动很快,几乎是皇帝刚咽气就开始了。这说明他们准备充分,而且……在宫内一定有级别不低的内应。

“小卓子,”林夙睁开眼,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再去一趟,告诉冯静,不管他用什么方法,花多少钱,我要知道三件事。”

他伸出三根苍白的手指,一一数道:“第一,查清今日宫门值守中,哪些是西华门和神武门的副统领及其亲信,他们最近和谁接触过。第二,京营周勃称病,他人在哪里?他手下那几个将领的具体动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盯紧高永!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哪怕是一个眼神,我都要知道!”

“是,公公!”小卓子记下,转身又要走。

“等等!”林夙叫住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缓过气来才道,“另外……想办法,给宫外的柳文渊和杜衡递个消息,不用具体内容,只需让他们知道……宫里局势危急,让他们暗中联络可信的同僚,做好准备,但切勿轻举妄动,等待……殿下的信号。”

他不能直接联系石虎或者秦岳的旧部,那太明显,容易授人以柄。但通过柳文渊和杜衡这些文官暗中串联,营造舆论和声势,同样至关重要。

小卓子重重地点了点头,飞快地跑了出去。

密室内重归寂静。林夙靠在枕上,胸口因方才的激动和连续的吩咐而隐隐作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程太医的警告言犹在耳。可他不能停,更不能倒。

殿下需要他。哪怕只能在这方寸之地,运筹帷幄,他也要竭尽全力,为他撑过这最艰难的时刻。

他挣扎着,从枕下摸出那枚景琰私下赠予他的、触手温润的羊脂玉佩,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能从中汲取到一丝力量和温暖。

乾清宫内,气氛愈发凝重。

宫门外“请愿”的百姓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喧哗之声甚至隐隐传到了宫内。一些不明就里的低阶官员也开始窃窃私语,恐慌和猜疑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

方敬之主持完祭文宣读后,便以“协调百官,准备大行皇帝丧仪”为由,回到了文渊阁,实则是在暗中观察风向,并与几位阁臣密议。

而高永,则忠实地执行着景琰的命令,一方面派人去宫门外“安抚”民众(实则拖延时间),另一方面加紧了对各宫门的控制,尤其是西华门和神武门,他甚至亲自去巡视了一圈,对那两位副统领软硬兼施,暂时稳住了局面,但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太子虽然暂时控制了皇宫,但法理上的欠缺,以及宫外潜在的军事威胁,就像两把悬顶之剑。

就在这压抑的僵持中,一名被派去宫外打探消息的东宫侍卫匆匆返回,带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殿下!”侍卫单膝跪地,气息不稳,“京营副将周勃,并未抱病在家!我们的人发现,他……他出现在西郊大营,正在集结兵马!而且,营中隐约有传言,说……说太子您……您隐匿先帝遗诏,意图篡位!”

景琰猛地转身,眼中寒光爆射!

“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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