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夺花魁!霓裳密码惑群雄!(2/2)
台下有眼尖的士子失声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幻凤仿佛早有预料。
在弦崩断的瞬间,她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韧角度向后仰倒,如同风中折柳。
那截淬毒的断弦,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擦着她咽喉处的肌肤飞过,几缕被割断的青丝缓缓飘落。
真是险之又险,仅仅毫厘之差!
幻凤顺势一个旋身,像受惊的蝶儿般踉跄几步,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惊魂未定的苍白与楚楚可怜之态。
她抱着琵琶,对着台下泫然欲泣:“弦……弦断了……惊扰了诸位雅兴,幻凤……万死……”
这惊险的一幕和美人垂泪,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情绪。
怜惜声、怒骂声(骂琵琶质量不好)、对杨骏布置不周的指责声此起彼伏。
杨骏在雅间里气得脸色铁青。
没毒死她,反而让她更惹人怜爱了!
他猛地起身,对着水榭厉声喝道:“弦断了又怎样?
接着舞!本公子还没看够!
今晚,你必须给本公子舞尽兴了!”
他眼中凶光毕露,对着人群中的死士使了个眼色——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几个眼神凶悍的“拥趸”立刻心领神会,推开人群,朝着水榭中央的幻凤步步逼去,口中还喊着:“幻凤姑娘受惊了!我家公子请你上楼一叙,压压惊!”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强抢。
场面瞬间陷入混乱,人群惊呼推搡。
就在这混乱之时,“且慢!”
一个清朗平静的声音响起,声音并不洪亮,却奇异般地压过了所有嘈杂。
萧辰一袭青衫,从不惹眼的青布马车中走出,缓步登上水榭露台。
他挡在幻凤身前,目光平静地看向雅间方向:“杨公子,强扭的瓜不甜。幻凤姑娘惊魂未定,何必强人所难?”
“萧辰?”
杨骏看清来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刺耳的狂笑,“哈哈哈!我当是谁!
原来是你这个靠女人(指金凤)吃饭的软饭翰林!
怎么?
你也看上这妞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一个被贬的七品小官,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滚开!”
“闲事?”
萧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陡然变得严厉,“杨骏!你伪造教坊司籍契,强掳官妓,这已然触犯国法!
更指使手下在这琵琶弦上淬炼‘千机引’剧毒,意图谋害幻凤姑娘!
此等恶行,人证物证俱在!
你眼中,可还有王法?”
“你……你血口喷人!”
杨骏脸色剧变,色厉内荏地咆哮道,“证据呢?”
“证据?”
萧辰抬手,指向水榭地面那截幽蓝的断弦,“这毒弦,便是铁证!
‘千机引’遇血封喉,其毒性特殊,大可以请仵作当场验看!”
他又指向人群中被青鸾卫悄无声息控制住的那名调换琴弦的杨府小厮,“此人,便是奉你之命调换毒弦之人!
他袖中残余的‘千机引’粉末和淬毒工具,就是物证!”
铁证如山,人赃并获!
杨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指着萧辰的手指剧烈颤抖:“你……你敢动我?我爹是……”
“你爹是杨刺史,我知道。”
萧辰打断他,声音冷冽如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更何况你一个刺史之子!
伪造官契,意图谋杀!
按律……当斩!”
“当斩”
二字如同惊雷,炸得杨骏魂飞魄散。
他惊恐地看着萧辰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看着台下群情汹涌的百姓和士子,看着那些被青鸾卫按住、面如死灰的死士……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紧紧攫住了他。
“不……不是我!是我爹……是我爹让我干的!”
杨骏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竟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父亲。
“哗——!”
全场一片哗然。
刺史指使儿子谋害花魁?
伪造官契?
这丑闻足以震动整个江南。
雅间内,一直暗中观察的杨刺史听到儿子这声尖叫,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逆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逆子!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杨骏的丑态和刺史府的惊天丑闻吸引时,水榭中央,一直低眉垂首、看似惊魂未定的幻凤,嘴角却悄然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她借着整理凌乱霓裳的动作,玉指在腰间一枚看似装饰的玉扣上轻轻一按。
“嗤啦!”
一声轻微的撕裂声响起,幻凤那件月白色的霓裳舞衣,靠近后腰的位置,竟悄然裂开一道寸许长的缝隙。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薄如蝉翼的素白丝帛,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着,从霓裳的夹层中飘飞而出。
丝帛在空中轻盈地展开,宛如凤凰褪落的羽毛。
上面,赫然是用朱砂精细绘制的——北漠前锋大营粮仓位置、兵力布防详图。
以及一行蝇头小楷:“秃鹫粮道,三日后经‘鹰愁涧’!”
这张承载着绝密军情的布防图,在灯火通明的锦绣阁水榭上空,在无数双惊骇、茫然、贪婪、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如同被命运之风托举着,打着旋儿,不偏不倚,飘飘荡荡地……落入了水榭外,那艘挂着番邦海商旗帜、船头站着一名鹰钩鼻首领的乌篷船中。
那鹰钩鼻海商下意识地接住飘落的丝帛,看清上面的内容时,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向水榭中央,那个霓裳微裂、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神秘笑意的绝色女子。
霓裳藏万言,密码惑乾坤!幻凤这一手,不仅自证清白,更将致命的军情,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送到了最该看到它的人眼前——无论是敌,还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