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孤行者(4)它(2/2)
叶霖也时刻准备好采取措施。
程墨的视线死死锁定着审讯室内。
赵南城痛苦地捂住耳朵,发出惊恐的尖叫:“啊——!是祂!是祂来了!祂知道了!”
“我什么都没说!”他对着空气嘶喊。
停顿,仿佛在倾听。
“什么?”他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
“可以吗?”语气突然变得迟疑,甚至带着一丝…受宠若惊?
“真的可以吗?”恐惧似乎在消退,被一种诡异的兴奋取代。
“但是你以前不是说不行...”他又变得困惑。
短暂的沉默后,他的表情骤然放松下来,甚至浮现出一种扭曲的虔诚和顺从:“我知道了。”与审讯室内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形成诡异对比的是角落里的b-114,童童。他依旧安静地蜷缩在那里,小口小口地舔着棒棒糖,全神贯注地在绘画本上涂鸦,彩笔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刚才足以干扰电子设备、逼疯一个成年人的无形力量,以及那令人不安的“对话”,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根本无法侵入他封闭的世界。
“你还好吗?”程墨看着逐渐恢复过来的赵南城。
“还好,”他喘着粗气,声音渐渐恢复了力量,“你们想知道什么,它告诉我可以告诉你们,它希望你们知道它的事情。”
观测室的三人面面相觑。
程墨:“那距离下一次献祭,还有多久时间。”
“14天,它通常会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赵南城像是变了个人般情绪稳定。
“献祭的祭品怎么选择?随便抓一个人吗?”
“它会给出名字和一些特征,基本都是生活在山城的。”
“名字和特征?它如何给你?像刚才那样的‘声音’?”
“有时候是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有时候……是‘看到’。”赵南城的眼神空洞了一瞬,仿佛在回忆那种不适的经历,“眼前会闪过一些画面,像是破碎的照片……一张脸,一个常去的地方的招牌,或者……他们身上某个明显的特征,比如红色的头发,或者手腕上特定的纹身。”
“你怎么确保能找到他们?山城很大。”
“不难。”赵南城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理所当然,“现在的人……喜欢分享。吃什么,去哪儿玩,上班路上堵不堵车……都会发到网上。只要知道一个大概的区域,一个模糊的长相或者习惯,不停地刷,总能找到线索。然后就是耐心……去那些地方附近等着,看着。总会遇见的。”他的描述平静得令人发指,将一场精心策划的绑架谋杀,说得像是在做市场调研。
这完全是一场近乎“定制化”的猎杀,其效率和隐蔽性远超传统方式。
程墨的声音低沉了几分,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么,仪式之后呢?你怎么处理…‘现场’?这么多年,这么多起,你从未引起过警方怀疑?”
如何完美地掩盖连环谋杀?这几乎是所有类似案件中最核心的难题。
赵南城的表情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虔诚和神秘感:“不需要处理,他们只是…被‘接纳’了。成为了‘神’的一部分。留在原地的…只是一具彻底失去意义的、空的躯壳。通常,很快就会…‘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从未存在过?”程墨望向身边的两人,向杰已经在一旁的操作台上飞快地查询着内部数据库,手指几乎要在键盘上擦出火花,屏幕上是不断滚动的数据流和档案列表,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叶霖也紧盯着屏幕,眉头紧锁。
“对,在所有认识他们的人的记忆里,他们就像是很自然而然的失踪了。”
“我找到了。”向杰猛地停下手,“过去几年,山城及周边区域上报的失踪人口档案里,有几起非常规个案。”
“什么意思?”程墨关掉麦克风,目光没有离开审讯室内的赵南城。
叶霖凑过去读起屏幕上的内容,“失踪者社会关系简单,几乎没有债务或情感纠纷,失踪前生活轨迹正常。最关键的是…”叶霖深吸一口气,“所有报案记录都显示,报案人——也就是失踪者的亲友,在报案后一周至一个月内,都不同程度地修改或撤回了报案陈述,口径变得高度一致:都说当事人只是‘去了外地发展’、‘联系变少很正常’,甚至表示‘可能只是自己记错了,对方也许早就说过要离开’。这些案子最后都被归档为‘无明确犯罪证据。”
叶霖补充道,声音低沉:“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精准地抹去了他们存在的证据,甚至修改了周围人的记忆…或者说,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