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祭坛秘语（2/2）

“一体？”二叔笑出声，“我们本就是一个人。只不过……他走了阳路，我堕了阴途。”

沈照猛地抬头：“你是他的另一半魂？”

“聪明。”二叔点头，“百年前那一战，他不愿完成献祭，我就被剥离出来，封在这宅子里，成了‘二叔’。一代代附身，等的就是今天。”

陈九黎终于开口：“所以你喊我哥哥，是因为……你本来就是我？”

“准确说，是你不要的那一半。”二叔眼神陡然冷下来，“你怕死，不敢当阵眼。于是他们把我剜出来，扔进轮回外的夹缝里，让我替你承受百年孤寂、千年怨毒。”

他一步步逼近祭坛：“现在，该你还了。”

陈九黎没退，反而往前踏了一步：“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要信你？凭什么你说是我，就是我？”

二叔停下，忽然笑了：“你不信没关系。等你亲眼看见记忆碎片里的真相，自然会跪下来求我回来。”

他说完，举起青铜铃，轻轻一摇。

叮——

铃声未落，祭坛上的阵图突然剧烈震荡，七件法器同时发出嗡鸣。通幽骨在沈照手中猛然发烫，她惨叫一声，松手不及，整根骨头直接嵌进了掌心。

“不对！”她嘶声道，“他在催动阵法！他想提前启动逆转！”

陈九黎立刻甩出红绸，直扑阵眼位置。可就在绸面即将触碰到光罩时，阵图中央浮现出一行小字——仅对沈照可见。

“血引需与金纹同源。”她艰难念出，“且必须自愿注入阵眼……否则反噬全身经脉。”

“自愿？”闻人烬怒吼，“这种话谁信！”

“但他胸前的金纹……是真的。”沈照抬头看着陈九黎，“你若不信他，至少信这个纹路。它不会骗人。”

陈九黎死死盯着二叔，对方也看着他，眼神复杂，似恨似怨，又像藏着一丝哀求。

“你要是敢靠近阵眼，”陈九黎终于开口，“我就亲手杀了你。”

“杀我？”二叔轻笑，“你杀得了你自己吗？”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手，青铜铃连晃三下。

轰！

整个地下祭坛剧烈震动，法器光芒暴涨，阵图旋转加速，光幕向外扩张，眼看就要吞噬阵眼。

沈照咬牙拔出通幽骨，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她抓起探阴棒，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往地面一戳：“我不让你得逞！”

蓝光炸开，顺着地缝蔓延，试图切断阵法连接。可二叔早有准备，铃声一转，频率突变，竟是与通幽骨产生共振。

“啊——！”沈照痛呼，整条右臂瞬间麻木，骨头仿佛要从内部炸裂。

闻人烬抬枪就射，糯米弹打在光幕上火花四溅，却无法穿透。他再换朱砂弹，刚扣动扳机，手腕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扭住，枪口偏移。

王半仙在后方结印，试图重启封印，可气息衰弱，咒语断断续续，难成气候。

陈九黎站在原地，红绸缠腕，左眼金纹微微发烫。他看着阵图中央那行字，看着二叔胸前的纹路，看着沈照颤抖的手指，脑子里一片混乱。

可有一点他清楚——

这场局，从一开始，就不只是破阵那么简单。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盯着二叔，“就算你是我的另一半，你也已经被改造成怪物了。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二叔沉默片刻，忽然低声哼起一段调子。

闻人烬浑身一震。

那曲子……是他小时候，曾祖母常哼的摇篮曲。

“你听过这歌？”二叔看着他，“因为你曾祖母，当年抱过我。她说我哭得太惨，不像个孩子，像个被撕开的伤口。”

陈九黎呼吸一滞。

这一刻，他脑中闪过一片模糊画面——雪夜，祭坛，一个女人抱着婴儿跪地痛哭，而另一个婴儿躺在石台上，左眼流血，金纹初现。

他猛地攥紧伞柄，指甲掐进掌心。

“如果你真是我……”他声音低沉，“那你告诉我，我娘临死前，说了什么？”

二叔嘴角缓缓扬起，眼神却忽然湿润。

“她说——”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出那句话——

陈九黎突然抬手，红绸如刀，直斩阵图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