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紫气现南渊(1/2)
信纸停在门槛内侧,边缘沾了点灰。
陈九黎没去捡。他坐在桌边,手指搭在腕间最后一根银针上,闭着眼,呼吸很轻。那不是休息,是把神识顺着地脉铺出去——像撒网,一寸寸扫过城东老巷、城西殡仪馆后墙、南郊断桥下的淤泥。归脉诀的余劲还在体内流转,能让他听见砖缝里爬行的阴气,能感知某户人家床底积了三日不散的冷雾。
他忽然笑了。
“还没喘匀,就有人等不及送单了。”睁开眼,抬手把桌上那封未拆的信轻轻推开,“北面有动静,怨气卡在胡同口出不去,估计再过两天就得缠上人。”
沈照靠在案前,指尖按着太阳穴。她没说话,但探阴棒已经在掌心转了一圈,指向北方偏东的位置。闻人烬从柜台上跳下来,活动了下手腕,皮衣上的铜钱叮当响了一声。
“又要出门?”她咧嘴,“连觉都不让睡满?”
“睡什么觉。”陈九黎站起身,顺手抓起墙角的油纸伞,“刚封完一个大窟窿,小缝子反倒冒得勤快。越太平,越有人不信邪,不信邪,就容易招事。”
他撑开伞,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了眼那件挂在衣架上的残破红衣。布条耷拉着,像是被火烧过又踩进泥里。他没去取,只是用伞尖挑起衣角,在空中甩了个弧。
“走吧,登高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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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电视塔的铁梯年久失修,踩上去哗啦作响。风从四面灌进来,吹得人站不稳。三人一路无话,直到踏上顶层平台,视野豁然打开。
整座城市躺在脚下。
夜色里,一层极淡的金光浮在楼宇之间,像是雾,又不像雾。它不动,不散,贴着屋檐、树梢、电线杆缓缓流动,像一张看不见的网罩住了所有角落。那是地脉重归平稳后的自然显象,普通人看不见,但他们能。
陈九黎解下肩上那片还带着血渍的红布,随手绑在锈迹斑斑的信号架上。布条立刻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残旗。
“挂这儿。”他说,“省得有人说我退隐了。”
沈照站在边缘,仰着头。她的盲眼映不出星光,可瞳孔深处有细微的光流在旋转,像是倒映着整座城市的脉动。片刻后,她低声开口:“金纹扫过东区三次,刚才……有一瞬停在我们头顶。”
“谁的?”闻人烬问。
“不知道。”她摇头,“不是活人的眼。”
陈九黎笑了笑,没接话。他抬起手腕,看着那根一直戴在脉门上的银针。针尾原本光滑,此刻却浮出四个小字——**九黎先生**。
字迹细如发丝,却清晰无比,像是从金属内部慢慢渗出来的。
他盯着看了很久,忽然伸手,将银针轻轻插进水泥地面的裂缝里。针身没入一半,微微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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