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青霜碎玉（2/2）
然而——
就在她足尖刚沾地，身形尚未落稳的瞬间！赵刚眼中凶光暴闪，脸上再无半分戏谑，只剩下冰冷的残忍：“想跑？！给老子跪下！”他手腕一抖，一枚棱角分明的碎石已如离弦之箭，裹挟着刺耳厉啸和炼体六阶的强横力道，精准无比地、带着残忍的力道，狠狠击中了她支撑身体的右脚踝外侧！
“啊——！”
钻心刺骨的剧痛瞬间炸开！月季仿佛听到脚踝处传来细微的骨裂之声，整条右腿如同被生生斩断，再也无法支撑。她痛哼一声，娇躯剧颤，如遭重击的玉山般轰然倾颓，重重瘫跪在冰冷的柴房废墟瓦砾之间！尘土飞扬，尖锐的碎石瞬间硌破了她膝头单薄的衣料和娇嫩的皮肤，鲜血迅速渗出。剧痛与彻底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她，散乱的青丝垂落，遮住了她惨白如纸、写满绝望与恨意的脸，以及眼角那因剧痛和屈辱而无法抑制滑落的冰冷泪珠。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不让自己再发出一声痛呼。
赵刚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地走到瘫跪在地的月季面前，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尊严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欣赏一件破碎的艺术品。他俯下身，伸出那只沾满血污的手，用一根手指粗暴地挑起她尖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迎上他那双充满了胜利者傲慢和赤裸裸欲望的眼睛。
“啧啧啧……”赵刚咂咂着嘴，脸上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欣赏着她此刻的狼狈，“看看，看看，我们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二当家，‘月季姐姐’……现在这副模样，可真是……我见犹怜啊。”他故意拖长了“月季姐姐”这个称呼，充满了恶毒的讽刺。“怎么？不叫了？刚才那股子狠劲儿呢？莫不是是想把力气留在床上……”他手指猛地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颌骨，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老子可不会怜香惜玉！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李花花！”
“李花花”三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刺穿了月季最后的心防！这个被她亲手埋葬、视为最大耻辱的本名，从赵刚口中如此清晰地吐出，带着彻底的羞辱和掌控！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被彻底剥开所有伪装、暴露在最肮脏泥泞中的绝望。她死死地盯着赵刚，眼中燃烧的恨意足以焚毁一切，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够了！”
血灵上人冰冷沙哑的呵斥声如同寒铁摩擦，瞬间冻结了赵刚的动作和污言秽语。他周身翻腾的血气似乎也因为这蕴含威严的斥责而微微一滞。
“你脑子里装的那点腌臜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处置。莫要因小失大，误了圣宗要事！”血灵上人破碎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毫无表情，眼神却锐利如刀，直刺赵刚心底。
赵刚脸上的狞笑和淫邪瞬间僵住，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缩了缩脖子，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但更多的是对师傅命令的绝对服从。他悻悻地、甚至带着一丝惶恐地恭敬应道：“是，师傅！徒儿知错！”
说罢，他再不敢有丝毫耽搁。那只原本在月季身上游移的脏手，粗暴地改为抓住她散乱如瀑的青丝，如同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毫不怜惜地将她拽离仪式中心，狠狠掼在一边布满碎石和灰尘的断壁残垣之下。月季闷哼一声，剧痛和屈辱让她蜷缩在地，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她惨白的面容。
血灵上人不再看她一眼，步履沉稳地踏入两拨瘫软在地、气息奄奄的少年少女们中间。他缓缓张开双臂，破损的血袍无风自动。
一股远比之前吞噬他们血气时更加阴森、更加宏大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血色潮汐般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轰——！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弥漫的血腥味浓稠得令人窒息。血灵上人脚下，细小的碎石开始无规则地跳动。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魔音，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勾魂摄魄的力量，在死寂的废墟上空回荡：
“以魂为引，以血为契。”
“杀生为护道，斩孽即慈悲。”
“圣宗所向，即是天道！”
随着这邪异咒言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异变陡生！
那二十一名瘫软在地、几乎失去意识的少年少女们，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攫取，他们如同提线木偶般，毫无抵抗之力地、僵硬地从冰冷的地面上缓缓漂浮而起！最终，他们被强行拉扯着，在血灵上人身周十丈开外，排成了一个巨大而诡异的、由人体构成的惨白圆圈！
更为恐怖的一幕紧接着发生！
比之前被强行抽离时更加浓郁、更加粘稠如浆的血色气流，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地从每一个悬浮少年的眼、耳、口、鼻七窍之中汹涌喷出！他们的身体在血气的疯狂流失中剧烈痉挛，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干瘪，眼珠翻白凸起，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濒死的嗬嗬声，仿佛生命连同灵魂都在被这残酷的仪式彻底榨干！
这二十一道粗壮而绝望的血色洪流，如同被无形旋涡牵引，朝着圆圈中心——血灵上人所在的位置——疯狂汇聚、倒灌！
“呃……嗬……”血灵上人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极致舒爽的嘶鸣。那磅礴精纯的血气疯狂涌入他残破的身躯！他胸前塌陷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摩擦声，竟在血气的滋养下缓缓复位！左臂那断裂扭曲的关节处血肉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周身翻腾的气息如同被点燃的烽火，节节攀升，狂暴而凶戾！那因重伤而黯淡的血色光芒瞬间变得炽烈无比，甚至隐隐超越了之前全盛时期的状态！一个更强大、更恐怖的存在，正在这尸山血海的废墟之上，以无数少年生命为薪柴，浴血重生！
赵刚站在一旁，仰头望着这惊世骇俗、直指力量本源的邪异景象，两眼放光，充满了近乎疯狂的贪婪与渴望！他死死盯着那沐浴在血气中心的身影，嘴唇无声地翕动，反复咀嚼着那三个字：
“血神经！”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师父许诺过，今日之后……这无上的魔功，就将属于他了！这毁天灭地的力量，这主宰生死的权柄……唾手可得！他脸上的兴奋几乎要满溢出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尸山之上，手握血神权柄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