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穹顶之下（1/2）

风少正依言，再次闭上双目。这一次，他摒弃了所有杂念，将心神彻底沉入那已然蜕变的识海。

意念微动。

霎时间，他周身三尺内的空间仿佛“活”了过来。一种无形的、却切实可控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这种力量不同于需要经脉运转、气血催动的罡气，它更轻盈，更缥缈，却如臂指使，心念所至，力之所及。

他“看”到了身前地面上每一道石纹的走向，“听”到了灰尘在空气中几乎停滞的悬浮轨迹。他心念再动，尝试着用这股无形的力量去轻轻触碰。

离他最近的一小片枯叶，约莫指甲盖大小，原本静静地躺在一块碎石旁。此刻，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拨弄了一下，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竟晃晃悠悠地、违背此地微弱重力地……漂浮了起来！

虽然只是离地寸许，并且晃动得厉害，仿佛随时会掉落，但它确确实实是悬浮在了空中！

风少正心中一震，一种难以言喻的新奇与掌控感涌上心头。他集中精神，尝试维持这片树叶的悬浮。

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于操控这片树叶时，一种更深层的变化悄然发生。他并未刻意催动，但伴随着精神力的凝聚，一丝极其微弱、却纯净无比的淡蓝色气息，如同受到吸引般，自他眉心祖窍处悄然流淌而出。这气息并非他主动引导的精神力，而是……浩然正气！

这缕淡蓝气息并未扩散，而是如同有灵性般，轻柔地缠绕上那片悬浮的枯叶。原本因风少正初次操控而颤抖不稳的树叶，在被淡蓝气息触及的瞬间，竟奇异地稳定了下来！它不再晃动，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充满秩序的力量所固定。

“嗯？”寅苍的焰苗猛地一跳，发出一声带着惊讶的低吟，“有点意思……没想到你精神力与浩然正气的契合度就如此之高？竟能无意识引动正气，辅助稳定神念？”

风少正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他心念再动，尝试让树叶缓缓旋转。这一次，有了那缕淡蓝正气的辅助，操控变得异常顺畅，树叶平稳地在他面前划出圆润的轨迹，再无之前的滞涩感。

他心中明悟：精神力如同“手”，可以触及和移动物体；而浩然正气，则像是赋予这“手”更精准的“触感”和“稳定”的媒介，甚至……蕴含着某种“定义”和“秩序”的雏形。它并非直接提供力量，而是让精神力的运用更加高效、更加贴合某种天地间的“正理”。

“试着将你的意念，更多地灌注到那缕正气之中。”寅苍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认真，“想象它不仅是稳定树叶，更是……涤荡这片树叶上附着的、来自墟界的腐朽气息。”

风少正依言而行，将一股“净化”、“清正”的意念，随着精神力一同注入那淡蓝气息。只见缠绕树叶的浩然正气微微一亮，树叶表面那些肉眼难见的、沾染的细微灰暗颗粒，竟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般，悄然消融、蒸发，树叶本身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洁净与鲜活感，仿佛刚刚从枝头摘下。

“很好！”寅苍赞叹道，“浩然正气，至大至刚，涤荡污秽，匡扶正序！你虽只能引动微末一丝，但已初窥门径。记住这种感觉，它不仅是辅助操控，更是你未来对抗此地阴邪之气的根本！”

突然！

一道极其尖锐、仿佛能刺穿灵魂的嘶鸣声，毫无征兆地钻入风少正的脑海！这声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恶意、贪婪与冰冷的疯狂，瞬间打断了他对浩然正气的精妙操控！

那片悬浮的枯叶失去了力量的维系，无声飘落。

风少正浑身剧震，脸色瞬间发白，下意识地捂住了额头，仿佛这样就能阻挡那无形的侵袭。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识海中的寅苍也发出了低沉而充满警惕的咆哮，幽蓝的虎头焰苗剧烈跳动，显示出极大的不安与敌意！

“是它！”寅苍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厌恶，“蚀影！这鬼东西……经过这几个月的沉寂，它又苏醒了！而且……它似乎变得更加狂躁，它在搜寻！这声音是它无意识散发出的精神污染！”

风少正强忍着脑海中的不适，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石殿花园依旧死寂，结界之外依旧是那片模糊扭曲的景象，并无蚀影那标志性的漆黑流质形态出现。但这声音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它……在靠近？”风少正的声音有些干涩。

“不确定，但绝不能再待在这里坐以待毙！”寅苍的语气斩钉截铁，“这结界能隔绝大部分气息和物理层面的窥探，但蚀影的感知方式诡异莫测，尤其是它对‘生机’和‘灵魂’的嗅觉极其敏锐。我们待在这里，就像黑夜里的灯塔，迟早会被它彻底锁定！必须尽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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