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脉试炼,家族危机(2/2)
血顺着碑面往下流,一滴,两滴,砸在石基上。他没念咒,没运魔力,就让血自己流。流到第三滴时,碑面突然颤了一下。不是整块石在动,是那八个字的笔画里,浮出一层极淡的红纹,像血管。
楚玄眯眼。那纹路……有点像炉灰里那道。
他闭上眼,掌心贴住碑面,血顺着指缝渗进去。脑子里那本《百世天书》又动了,这次不是一行字,是三字:“可承脉。”
他睁眼,眸子深处闪过一丝赤光,快得像错觉。
可承脉。不是“可觉醒”,不是“可修复”,是“可承”。承什么?承前世?承血脉?承命?
他忽然笑了。笑得有点哑,像砂纸磨铁。笑完,他把匕首收回袖中,转身往外走。
回作坊的路上,他没走正街,拐进一条窄巷。巷子黑,但他看得清。血还在流,但他不急。他知道这伤死不了人,可他知道另一件事——死一次,未必真死。
天书说“待转生触发”。那怎么触发?是不是得先死?是不是得死得够彻底,够冤,够没人管?
他摸了摸袖口。血痂快结了,但底下还在渗。他忽然停下,蹲下身,从砖缝里拔出那株银草。草根带起一点土,他用匕首刮干净,塞进贴身的布袋里。
这玩意能长,说明他的血有用。不是废的。是还没点着的火。
回到作坊,巴鲁还在。老头没动,酒壶也没动,但炉底多了半口酒。火苗窜了一下,映得他独眼里有光。
楚玄没说话,走到床边,掀开褥子,把第一把匕首的残片放进去。残片只有两寸长,刃口崩了,但他用匕首在上面刻了个字:“世一”。
刻完,他把残片推到最里侧,压在枕头底下。不是纪念,是标记。像程序员留的注释,写给下一世的自己看:这儿,埋了火种。
他站起身,走到炉边,往里添了把炭。火旺了些,照得铁砧发亮。他盯着那块铁砧,忽然问:“巴鲁,你说……血脉能锻吗?”
老头没抬头,只哼了一声:“锻铁,锻人,锻命。老祖宗说,炉子不灭,火就还在。”
“那要是血脉是死的呢?”
“死的?”巴鲁抬起机械臂,指尖敲了敲自己左肩,“我这条胳膊,十年前就该锈死了。可它现在还能抡锤。”
楚玄没再问。他坐在铁砧边,手搭在膝上,血滴在灰里,没再长草,但灰底下,似乎有东西在动。
他闭上眼。
再睁眼时,眸子已经沉了,像两口井。他从袖中抽出匕首,放在掌心,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推着刃口,慢慢划开皮肤。血涌出来,顺着刀身流下去,滴进炉膛。
火猛地一跳。
他低声说:“那就死一次。”
话音落,炉火骤亮,映得他半边脸通红,半边脸藏在暗里。他没动,手还举着那把滴血的匕首,刃口朝上,像在等什么。
作坊外,风卷着灰打在门上,发出“啪”的一声。
门缝里,一滴血正缓缓渗入地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