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真灵残烬（2/2）

王胖子依旧昏迷不醒，瘫倒在远处，身下是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和污秽。

施小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迹和满身的尘土，她踉跄着扑到白晓晓身边，颤抖的手指立刻按在其冰冷的手腕上，试图感知那微弱的脉搏，另一只手则慌忙凝聚起所剩无几的、带着微弱生机的灵光，徒劳地试图驱散那盘踞在白晓晓心脉深处的、冰冷死寂的蚀魂之力。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恐惧，泪水混合着血污滑落。

胡宝俊的情况同样糟糕到了极点。他半跪在地，用判官笔勉强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彻底倒下。

帝袍破损不堪，沾满了暗金色的帝血与墨绿色的脓液，看上去狼狈而惨烈。

右臂的伤口因为之前的极致透支和冲击波的震荡，恶化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那墨绿色的脓液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不断试图向上侵蚀，所过之处，皮肤彻底化为死寂的灰败色，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如同冰裂般的纹路，一股股钻心刺骨的冰冷剧痛与灼烧感交替冲击着他的神经，几乎要让他昏厥过去。

他的神魂更是如同风中残烛，黯淡无光，先前强行分离轮回锁链抵挡蛇首攻击，又承受了八岐崩溃的核心冲击，早已是油尽灯枯之境。

然而，此刻的他，却仿佛感受不到身体的剧痛与神魂的虚弱。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鹰隼，死死地、焦急地扫视着那灭神血剑最终消失的空域。

那里，除了缓缓飘落的灰烬和扭曲的光线，空空如也。

白晓峰的气息，彻底消失了。连同他那燃烧了一切所化的惊世一击，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种巨大的、冰冷的空落感，狠狠地攥住了胡宝俊的心脏，甚至比右臂的侵蚀更让他感到刺痛。

“……兄弟……”

一声沙哑的、几乎听不清的低语从他干裂的嘴唇中溢出，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难道真的就这样形神俱灭，连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吗？为了这场胜利，代价未免太过惨重…

就在这绝望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即将缠绕上他心头的刹那——

他头顶那本同样光芒黯淡、书页甚至有些卷曲的生死簿虚影，忽然极其微弱地、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并非受到攻击，而是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胡宝俊猛地抬头，赤金色的帝眸瞬间爆发出最后的光彩，死死锁定着那片虚无的空域！

集中了全部残存的神念，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般，疯狂地扫描、感知着那片区域每一寸空间的最细微变化！

“不对，还有…还有东西！”他心中狂吼！

那是一种超越了五感、源自轮回帝位格与生死簿最深层次联系的直觉！

在那片能量极度混乱、空间结构依旧不稳定、充斥着毁灭性能量余波的空域中，在无数飘落的灰烬和扭曲的光线背后，他感知到了！

那是一粒比最细微的尘埃还要渺小千万倍、几乎与虚无融为一体、却顽强地闪烁着极其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的暗红色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