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航班》（一）异常登机（2/2）

“你也看到了？”杜明忍不住低声问道。

中年男人浑身一僵，像是被吓了一跳，他猛地转过头，看了杜明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飞快地摇了摇头，然后又低下头，将脸埋进文件里，身体微微颤抖着。

杜明碰了一鼻子灰，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他再次拿出那张泛黄的纸条，仔细阅读起来。除了第一条规则，后面还有几条，只是字迹有些模糊：“二、请勿随意翻动座位口袋内的物品，除本须知外，其他物品请勿触碰。三、飞行途中若听到异常声响，请勿起身查看，保持坐姿，闭上眼睛默念‘一切正常’。四、禁止在机舱内谈论与‘天空’‘高度’相关的话题。”

这一次，他没有再觉得是恶作剧。那张纸条的纸质陈旧，油墨的味道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不像是近期印刷的，而且上面的规则太过诡异，结合刚才那个女孩的遭遇，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他想起女孩被带走时的场景，她只是抬头看了乘务员几眼，就被“请”到了机舱后部，再也没有回来。难道说，那张纸条上的规则是真的？

飞机开始滑行，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机身微微震动。杜明看向窗外，停机坪上的灯光逐渐向后移动，飞机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腾空而起，冲向漆黑的夜空。随着飞机爬升，机舱内的气压发生变化，有些乘客开始咀嚼口香糖或打哈欠，缓解耳部的不适，但依旧没有人说话，整个机舱安静得可怕，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持续。

杜明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告诉自己，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那个女孩或许只是身体不舒服，被乘务员带去了休息室，而那张纸条只是某个无聊的人搞的恶作剧。但无论他怎么安慰自己，心里的不安都无法消散，尤其是想到邻座男人恐惧的眼神，还有乘务员冰冷的表情，他总觉得这趟航班有些不对劲。

不知过了多久，杜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飞机已经进入平流层，机身平稳了许多。他看向机舱后部，那道帘子依旧垂着，没有任何动静。他又看了一眼那两名乘务员，她们正站在过道尽头，背对着乘客，不知道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前排的一个座位空了下来。那个座位上原本坐着一位白发老人，登机时杜明还看到他在整理行李，可现在，座位上的行李不见了，座椅也被整理得整整齐齐，像是从来没有人坐过一样。老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杜明的心跳开始加速，他下意识地攥紧了那张纸条，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乘客，发现每个人都低着头，神色凝重，有的在默默祈祷，有的在反复摩挲着什么，还有的像邻座的男人一样，紧紧地抓着扶手，身体微微颤抖。

这些人，似乎都知道些什么。

杜明突然想起登机时，值机员那句毫无起伏的话，还有安检员僵硬的动作，以及登机口那些麻木的乘客。这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这趟深夜航班734，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那张纸条上的规则，又是什么人制定的？违反规则的后果，真的是像那个女孩一样，被带到机舱后部，然后彻底消失吗？

他再次看向那两名乘务员，她们依旧背对着乘客，身影在机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杜明不敢再多看，连忙低下头，按照纸条上的规则，默念了三遍“我只是过客”。

就在他默念结束的瞬间，他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先生，需要喝水吗？”

杜明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头顶，那目光冰冷刺骨，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不敢抬头，也不敢回应，只是死死地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膝盖，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脚步声在他身边停留了几秒钟，然后缓缓离去。直到那冰冷的气息彻底消失，杜明才缓缓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头发。他看向过道，那名稍矮的乘务员正缓缓走向机舱前部，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一次，杜明再也没有任何怀疑。那张纸条上的规则是真的，这趟航班上的乘务员也绝对不正常。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也不知道这趟飞行何时才能结束，但他知道，从登上这架飞机的那一刻起，他就必须严格遵守那些诡异的规则，否则，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和那个女孩、那个白发老人一样的结局——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机舱外，夜色浓稠如墨，飞机在云层之上穿行，仿佛行驶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黑暗隧道里。杜明紧紧地攥着那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的规则像是一道道枷锁，将他牢牢地困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他知道，这趟航班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