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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纪府惊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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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纪府,当真不愧是城中首屈一指的望族宅邸!那朱红大门巍峨耸立,高达丈余,门扉上的兽首门环威严厚重,轻轻触碰便发出沉闷的金属回响,气势磅礴得令人望而生畏。

门楣之上,悬挂着一方“纪府”鎏金匾额,历经岁月却依旧光亮如新,在日光的轻抚下,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匾额边角雕刻的缠枝莲纹,线条繁复精巧,花瓣层层叠叠,脉络清晰可辨,每一处细节都耗费了匠人无数心血,彰显着纪府无与伦比的富贵气派与深厚底蕴。

跨进府门,便是一片开阔的庭院,深深几许,一眼望不到尽头。脚下的青石板路经过常年踩踏,被磨得光滑温润,蜿蜒曲折地延伸向府内深处。

道路两侧,奇花异草被园丁修剪得整整齐齐,牡丹开得雍容华贵,芍药开得娇艳欲滴,还有些不知名的绿植郁郁葱葱,散发着清新的草木气息。

几尊名贵的太湖石矗立在花丛之间,形态各异,有的如灵猿望月,有的如猛虎下山,孔洞嶙峋,意境悠远,为庭院增添了几分自然野趣。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庭院各处,飞檐翘角如鸟儿展翅欲飞,下方悬挂着的铜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悦耳声响。然而,这平日里能安抚人心的铃声,今日却丝毫驱散不了府中弥漫的凝重气息,反而更衬得整座府邸寂静得令人心慌。

往日里,纪府的下人们各司其职,打扫庭院的、伺候主子的、打理膳食的,个个从容有序地忙碌着,脸上都洋溢着自信平和的神情,透着大户人家的规整与体面。

可今日,府中的氛围却截然不同。下人们一个个面色紧绷,眉头紧锁,脚步匆匆却又刻意放轻。就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紧张,彼此间不敢多言,只靠眼神交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正厅内,檀香袅袅升起,从香炉中缓缓飘荡开来,萦绕在梁柱之间。然而,这淡淡的、本应安神的檀香,却压不住满室的焦躁与不安。

纪老爷身着一袭藏青色暗纹锦袍,袍身绣着低调的松鹤延年图案,腰间系着的玉带色泽温润,更增添了几分他的威严。往日里,他总是沉稳冷静,喜怒不形于色,让人自然而然心生敬畏。

可此刻,他的面容上却写满了焦灼,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背着手在厅内来回踱步,厚重的锦靴踩在金砖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让一旁侍立的下人的心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突然,他猛地停下脚步,眉头锁得更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与不安。他缓缓转过头,看向一旁垂手侍立的管家李忠,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李管家,夫人去林府赴宴,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李管家见纪老爷神色焦急,连忙躬身回话,语气恭敬却也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不安,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老爷,方才已经派人去林府问过了。林夫人说,夫人一早就离开了林府,并未多作停留,说是要去城外的梵音寺为少爷祈福求安,祈求菩萨保佑少爷能早日脱离病痛的折磨,平平安安的。”

“一早?”纪老爷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眉头皱得愈发紧了,语气中满是不解与深深的担忧,声音低沉而沙哑,“这都快到黄昏了,就算是来回赶路,再加上祈福的时辰,也该回来了啊!这路上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

他不敢再往下想,重重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急切地吩咐道:“快,再派人沿着去梵音寺的路沿途寻找,务必尽快找到夫人!告诉下去的人,仔细留意沿途的茶摊、客栈,一旦发现夫人的踪迹,立刻回报!”

“老爷,您放心!”李管家连忙应道,脸上满是诚惶诚恐,“小的已经派了好几拨人去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传来。老爷您先别着急,保重身体要紧,少爷还需要您坐镇呢。”

纪老爷的目光缓缓投向正厅外,眼神空洞而又迷茫,最终落在少爷纪敬宣的卧房方向,眼底满是深深的痛楚与无力。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宣儿病重,这几日更是日渐衰弱,整个人瘦得都脱了形,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夫人一直忧心忡忡,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

如今又独自去寺里祈福,路途遥远,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宣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夫人可怎么承受得住啊!”他双手合十,对着门外的天空,眼神中满是虔诚与祈求,喃喃祈祷:“老天爷啊,求你发发慈悲,保佑我儿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啊!我纪某一生行善积德,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若有罪孽,尽可降在我身上,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换他的健康平安!”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他的脚步凌乱而急促,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几乎要溢出来。

一进正厅,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双手撑着地面,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哽咽着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少爷……少爷他……”

纪老爷心头猛地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席卷全身,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小厮的胳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少爷怎么了?快说!别吞吞吐吐的,急死人了!”

“少爷他……他突然咳血,咳了好多血,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小厮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纪老爷浑身一震,他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什么?”纪老爷目瞪口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煞白煞白,嘴唇哆嗦着,喃喃道:“大夫不是说,就算情况不好,也还有几天才会到咳血昏迷的地步吗?我的宣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失声痛哭起来,那哭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回荡在空旷的正厅里,令人心碎。

随后,他猛地擦干眼泪,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去见儿子!他大步朝着纪敬宣的卧房奔去,脚步急促而慌乱,锦袍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李管家和小厮也连忙紧随其后,他们的脸上也都写满了焦急与担忧,脚下不敢有丝毫停留。

纪敬宣的卧房宽敞而明亮,雕花窗棂敞开着,阳光透过窗格洒下,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本应带来丝丝暖意,却被那浓重刺鼻的中药味无情地笼罩着,让人闻之欲呕。

房间里的陈设精致而考究,每一件物品都彰显着纪府的富贵与讲究。紫檀木的拔步床、梳妆台、八仙桌,无不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墙上挂着的名人字画,笔墨飘逸,意境深远,皆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可在此刻,却显得格外冷清,与房间里的沉重氛围格格不入。

纪敬宣静静地躺在床上,那原本俊秀挺拔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他的身形消瘦,颧骨高高凸起,原本合身的锦被盖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眼窝深深凹陷下去,嘴唇干裂,起了一层层白色的皮屑,往日里灵动有神、总是带着笑意的双眼紧紧闭着,毫无生气。床脚放着一个铜盆,里面盛着暗红的鲜血,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触目惊心。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正坐在床边的圆凳上,他身着朴素的灰色长袍,面容慈祥却又透着几分严肃。他眉头紧锁,皱纹在脸上拧成了疙瘩,手指轻轻搭在纪敬宣的手腕上,为他把脉,神色凝重,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惋惜。

纪老爷快步走到床边,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甚至有些踉跄。

老大夫缓缓站起身,对着纪老爷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又沙哑:“纪老爷……”

仅仅这三个字,便如同三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纪老爷的心窝。他身形一晃,眼前发黑,险些栽倒在地。

李管家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死死扶住他,纪老爷的双手紧紧地抓住管家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

“老爷!老爷您保重身体!您可千万不能倒下啊!”李管家焦急地喊道,声音里满是担忧。少爷已然如此,若是老爷再出什么意外,这纪府可就真的塌了。

一旁的小厮小一早已泣不成声,他用手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那悲伤的情绪却怎么也压抑不住,泪水从指缝间溢出,打湿了衣襟。

谁都知道,这位老大夫是纪老爷费尽心力,从遥远的关外请来的神医。为了给少爷治病,纪老爷不惜花费重金,四处打听名医的消息,踏遍了大江南北,这已经是他们寻到的第一百个大夫了。本以为能有一线生机,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徒劳。

纪老爷缓过神来,他用力推开管家的手,脚步踉跄地走到床边。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儿子冰冷的脸颊,那触感冰凉刺骨,让他的心也跟着剧烈颤抖起来。泪水再次汹涌而出,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锦被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宣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要抛下爹走了呢?”他声音嘶哑地喊道,“你醒醒啊,看看爹,爹不能没有你啊!这该死的遗传病!要出就出在我身上啊!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纪家?我们纪家一向行善积德,修桥铺路,接济穷人,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们啊!为什么啊!”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纪老爷压抑的哭声和众人无声的落泪。

李管家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随后,他转身对着老大夫躬身行礼,低声道:“大夫,辛苦您了,我送您出去。您为了少爷,也费了不少心思,我们纪家都记在心里,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老大夫看着床上气息奄奄的纪敬宣,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充满了无力感。他摇了摇头,跟着管家走出了房间。他在纪府已经待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他日夜操劳,用尽了毕生所学,尝试了各种古方、偏方,却终究没能留住这年轻的生命。如今,他也只能遗憾离去,心中满是不甘与自责。

李管家送别老大夫后,转身就要回府。他要赶紧安排后续的事宜,为少爷准备后事。

可一想到夫人还没有回来,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泛起深深的忧虑。夫人若是知道少爷不行了,以她对少爷的疼爱程度,怕是根本承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啊!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很可能会让她一病不起,到时候,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马车轱辘声,从远处滚滚而来,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李管家原本低垂着头,沉浸在满心的忧虑之中,听到这声音,他猛地抬起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只见一辆熟悉的马车朝着纪府大门疾驰而来,那马车的外观精致华丽,车身上雕刻着精美的鸾鸟花纹,车轮上镶嵌着黄铜饰件,正是夫人平日里乘坐的车驾!

李管家心中一紧,顾不上许多,连忙大步迎了上去,他的脚步急切而又慌乱,甚至有些踉跄。

马车在纪府大门口猛地勒停,马儿嘶鸣一声,马车剧烈地晃动了几下,扬起一阵细小的灰尘。紧随其后的另一匹白马上,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快速翻身下马,动作利落而又轻盈。她的蓝衣在风中飘动,裙摆上的流云纹仿佛活了过来,显得格外醒目。

马车内的纪夫人也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在丫鬟春桃的搀扶下快步走下来。

她的脸上还带着去祈福后的疲惫,那原本红润的脸颊此刻显得有些苍白,眼底有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连日来忧心儿子,未曾睡好。但她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与对儿子的牵挂,方才在梵音寺求得的上上签,是她此刻心中唯一的慰藉。

纪夫人一看到站在大门口的李管家,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油然而生。她注意到管家脸上浓重的悲伤与焦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心脏狂跳不止。

不等她开口,李管家便快步上前,他的脸上满是悲伤和焦急,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完整一句话:“夫人,不好了!少爷……少爷今日突然咳血昏迷,大夫说……大夫说少爷他不行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细若蚊蚋,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纪夫人的心上。

“什么?”纪夫人浑身一软,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若不是身边的丫鬟春桃眼疾手快,及时伸出双臂死死扶住她,她早已瘫倒在地。

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顺着脸颊疯狂滑落,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我的儿啊!”那哭声悲痛欲绝,充满了绝望,闻者无不心酸。随后,她挣脱丫鬟的搀扶,脚步踉跄地朝着府内奔去,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天雪听到纪府管家的话,脸色大变,脚下已快步跟上,步伐越来越快。

李管家花白的胡须随着急促的步伐颤动,他一手扶着腰间的玉带,一手不住地抹着额头的冷汗,紧随在天雪身后。

马车夫早已利落地将纪夫人的马车和天雪的马儿拴在大门外的拴马桩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对少爷的担忧。

“宣儿啊——我的宣儿!”纪夫人刚踏入内室,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整个人踉跄着扑到了床边。

那雕花描金的拔步床上,平日里本是温馨与安逸的象征,可此刻却躺着她命悬一线的儿子。床上的男子,面色惨白如纸,双目紧紧闭合,原本那温润如玉、总是带着温暖笑意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永远停止。

纪老爷背对着门,静静地坐在床沿的矮凳上。可此刻,他那一向挺直的脊梁却微微佝偻下来,双手紧紧地攥着儿子冰凉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有些发紫,肩头不住地颤抖着,压抑着内心的巨大悲痛。

纪夫人颤抖的指尖轻轻抚过儿子毫无温度的脸颊,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一颗颗砸在锦被上,洇开一小片又一小片的湿痕。“怎么会这样……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虽然虚弱,可还能和我说上几句话,怎么就……”她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完整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的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绝望,她多么希望自己能立刻从这场噩梦中醒来,醒来后儿子依旧健康安好。

“我的儿啊,你不能就这么离开娘啊……娘还没看着你成家立业,还没看着你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你怎么能走呢?”她紧紧地握住儿子冰冷的手,仿佛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将他从死神手中拉回来。

“夫人。”纪老爷连忙起身,伸出颤抖的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悲痛,“大夫已经来看过三次了,用了最好的药,可都无济于事。方才……方才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说宣儿他……怕是撑不过今日了。”

“不可能!”纪夫人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抓住丈夫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我今日一早就去了梵音寺祈福,师父亲自为我解签,说的是上上签,言明宣儿必有贵人相助,定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怎么会没用?一定是大夫看错了!一定是!”她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拼命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纪老爷重重叹了口气,眼底是掩不住的悲恸与无力:“夫人,宣儿这病是祖传的顽疾,困扰了纪家几代人,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这些年我们遍寻名医、耗尽千金,都没能根治,如今他已然病入膏肓,气息都快断了……就算真有贵人,又能有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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