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风声鹤唳（2/2）
痕都斯坦？内廷样式？萧凡得到回报，心中立刻有了方向。立刻派人暗中查访扬州、苏州几家最有名的、擅长仿古和承接“特殊”订单的玉器行。
就在萧凡紧锣密鼓追查耳坠来源时，西城小院看护丁玲珑的护卫传来消息：丁小姐身体基本康复，多次请求面见钦差大人，说有要事相告。
萧凡沉吟片刻，决定见她一面。这个女子，或许是真无辜，或许是白莲夫人抛出的又一个诱饵，但也可能，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再次见到丁玲珑，她清瘦了许多，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柔弱迷茫，反而带着一丝决绝和清明。
她见到萧凡，屏退左右后，竟直接跪倒在地：“民女丁玲珑，谢大人救命之恩！更谢大人…未曾因家父之罪迁怒于民女。”
萧凡虚扶一下：“丁小姐请起。本官查案，只问罪责，不累及无辜。你父亲之事，是他咎由自取。”
丁玲珑站起身，眼中含泪，却语气坚定：“大人，民女之前浑浑噩噩，只知风花雪月，对父亲所为…并非全然不知，只是自欺欺人，不敢深想。”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民女愿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只求大人…能还扬州百姓一个公道，也…也能让民女赎罪于万一。”
萧凡目光微动：“你知道什么？”
丁玲珑抬起头，直视萧凡：“民女知道…白莲夫人。以及她通过我父亲，控制盐引私下交易、拉拢官员的许多事。还知道…她有一个极其隐秘的账本，并非藏于运司衙门或家中，而是…藏于她常去的‘慈航静斋’佛堂之下！那里面，记录着所有与她有往来官员收受好处的明细，甚至包括…京城某些大人的！”
慈航静斋！白莲夫人真正的老巢！秘密账本！
这简直是天降之喜！萧凡心中剧震，但面上依旧平静：“你为何先前不说？又如何得知账本所在？”
丁玲珑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恐惧：“民女…曾无意中听到父亲与心腹的密谈，提及此事。父亲警告那人，说那是能让他们所有人掉脑袋的东西，绝不可泄露半分。民女当时害怕极了，从未敢对任何人提起。至于慈航静斋…白莲夫人曾邀我去过几次，我偶然发现她总是独自进入内间礼佛许久，有一次我假装失手打翻茶盏跟进去，瞥见她佛像后的机关…只是当时未曾深思…”
线索完全对上了！白莲夫人如此谨慎的人，核心秘密果然藏在最意想不到、也她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她每日焚香诵经的佛堂之下！
“丁小姐，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萧凡郑重道，“但你可知，一旦此事泄露，你将极度危险。”
丁玲珑惨然一笑：“民女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萧凡看着她眼中那份破釜沉舟的勇气，点了点头：“好。本官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此事，你切勿再对任何人提起。”
得到了丁玲珑的关键情报，萧凡心中那个直捣黄龙的计划，瞬间清晰起来！
然而，就在萧凡暗中布置，准备奇袭慈航静斋，夺取那本至关重要的账本时，白莲夫人那边，也嗅到了极度的危险。
惠济庵河湾的耳坠遗失，虽然她不确定是否落在了萧凡手中，但接应点的暴露让她心惊肉跳。更重要的是，她安插在官府内部的眼线回报，钦差的人正在暗中查访顶级玉器行，询问特殊样式的玉莲饰品！
“废物！都是废物！”白莲夫人在自己的密室里大发雷霆，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慈悲假面，“连枚耳坠都保管不好！定是红姑那日匆忙回来复命时遗落的！”（红姑即那黑衣老妪）
黑衣老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老奴罪该万死！求夫人恕罪！”
白莲夫人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杀机毕露：“萧凡！你果然厉害！步步紧逼！既然你非要赶尽杀绝，那就别怪我再行险招了！”
她眼中闪过疯狂之色：“他既然在查玉器行，想必是对那耳坠起了疑心，但还未确定来源…好！我就再送他一个‘来源’！”
她立刻下令：“去找一个可靠的、快要病死的老师傅，让他‘承认’那耳坠是他多年前所制，因样式特殊，只卖给过…**扬州通判周明海周大人**的如夫人！再让那如夫人‘不小心’将这耳坠‘遗落’在最近周大人常去的**聚贤酒楼**！”
周明海，是扬州府掌管刑名诉讼的通判，官职不高，却颇为关键，而且…他是萧凡目前初步查明、与丁魁案有些许牵连，但证据尚不充分的官员之一。白莲夫人此举，极其毒辣，既想转移萧凡的注意力，误导调查方向，又想让萧凡去动周明海——周明海性格迂腐暴躁，若被钦差无端怀疑调查，很可能反应激烈，甚至造成官场对抗，从而让水再次变浑，为她自己争取时间转移或销毁真正的账本！
然而，白莲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萧凡已经从丁玲珑那里得到了关于账本位置的绝密情报！她的这番嫁祸之举，在萧凡看来，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更加印证了丁玲珑情报的可信度，也暴露了她自己的惊慌！
当谢宝树急匆匆地将“发现”——通判周明海如夫人疑似拥有相同款式耳坠，并“恰好”遗落在酒楼——汇报给萧凡时，萧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冷笑出声。
“好一个白莲夫人，真是…急中生蠢啊。”萧凡把玩着手中那枚真正的耳坠，“这栽赃手段，未免也太刻意了些。她这是慌了，想祸水东引。”
谢宝树茫然：“啊？大人，那我们还查不查周通判？”
“查！当然要查！”萧凡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不仅要查，还要大张旗鼓地查！派一队人马，立刻去周明海府上‘请教’一下关于耳坠的事情，态度要‘客气’，但动静要大，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本官在重点调查周通判！”
谢宝树更糊涂了：“啊？这…这不是正中那妖妇下怀吗？”
萧凡微微一笑：“她想要迷雾，我就给她制造更大的迷雾。她想让我纠缠周明海，我就假装被她误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周明海这边来。而真正的杀招…”
他看向冷锋，语气斩钉截铁：“就在今夜！目标——慈航静斋！”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白莲夫人自以为聪明的误导，恰恰为萧凡的雷霆一击，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一场直捣核心的终极夜袭，即将在这扬州的不眠之夜上演！白莲夫人与萧凡的最终对决，骤然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