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君臣对饮（2/2）

萧凡闻言，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罕见的、符合他年龄的窘迫和尴尬，他微微低下头，声音也压低了些，仿佛有些难以启齿：“陛下圣明……臣……臣确也……夹带了私心。”

“哦？是何私心？说来听听。”皇帝挑眉，身体靠回椅背，似乎放松了些。

萧凡仿佛鼓足了勇气，才低声道：“臣……臣早年机缘巧合，曾与李尚书家的千金，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便……便惊为天人，倾慕已久。只是当时臣身份低微，不敢有任何妄想。如今……蒙陛下天恩，侥幸立下寸功，便……便生了痴念，妄想借陛下之恩宠，成全这段……尘缘。此乃臣之私心，还请陛下……恕罪。”

他说这话时，语气中的那丝羞涩和紧张，不似作伪。将一个年轻人面对倾慕之人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哈哈哈哈哈！”皇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充满了释然和一丝调侃，“好一个‘惊为天人’！好一个‘倾慕已久’！朕还以为你镇国王只会行军打仗，琢磨军国大事，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竟还是个痴情种子！”

皇帝的笑声驱散了殿内最后一丝凝重的气氛。老太监在远处也忍不住低下头，肩膀微耸。

萧凡跪在地上，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羞愧”的红晕，低声道：“臣……臣让陛下见笑了。”

“起来吧起来吧！”皇帝笑着挥手，“男婚女嫁，人之常情。这有何可笑之处？反而让朕觉得，你更像个有血有肉的年轻人了，而非只会打仗的木头菩萨。你这私心，朕准了！不仅准了，朕还要给你办得风风光光！”

“多谢陛下成全！”萧凡这才起身，重新落座，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君臣二人再次对饮，气氛变得轻松和谐了许多。皇帝又询问了些南疆细节和苍黎的情况，萧凡一一作答，言辞谨慎，分寸得当。

宴毕，萧凡告退。

皇帝独自坐在殿中，把玩着酒杯，脸上笑容渐敛，目光再次变得深沉难测。

“一面之缘，倾慕已久……卫兵……知足常乐……”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萧凡啊萧凡，你到底是真性情，还是……太会做戏呢？”

无论如何，萧凡今日的表现，至少表面上完美无缺，极大地缓解了他作为帝王的疑虑。至于那深藏的心思，只能留待日后慢慢观察了。

而退出养心殿的萧凡，走在宫墙深深的甬道中，脸上的窘迫和羞涩早已消失不见，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与深邃。

直白，往往是最有效的伪装。

真诚，有时是最锋利的武器。

他成功地用一场“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戏码，暂时化解了功高震主的危机，也为自己的未来，争取到了更广阔的空间。

京城的风，依旧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