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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磨刀先磨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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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最粗俗,也最直接的话,反复强调着这些数字的重要性。

枯燥的数字过后,李信换了块石板,写下了一个稍微复杂些的字。

“左!”

他用木炭条用力地点着那个字。

“这个字,念‘左’!左手!左边!向左转!”

他猛地向左一个标准地转身,动作干净利落。

他又写下另一个字。

“右!”

“这个字,念‘右’!右手!右边!向右转!”

他再次向右转身。

他就在前面,一遍遍地转身,示范,嘶吼。

“左!”

“右!”

“前!”

“后!”

汗水顺着他坚毅的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沙土上,嗓子已经完全沙哑。

士兵们从最初的看热闹,到被他这股疯魔般的劲头所感染,渐渐地,帐篷里安静了下来。

王大石笨拙地用木炭在自己的石板上,歪歪扭扭地描画着,嘴里念念有词:“左……左边……这个是右……”

张小虎学得最快,已经能勉强写出几个数字和方位。

李信没有停歇,他擦掉石板,又写下一个字。

“忠!”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种沉甸甸的力量。

“这个字,念‘忠’!”

“忠于谁?不是忠于哪个狗屁大汗,也不是忠于哪个朝廷的老爷!”

“是忠于你身边,能把后背交给你的兄弟!是忠于我们这三千人,‘为汉人争条活路’的誓言!”

“没有这个‘忠’字,我们就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谁都活不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若有所思的脸,开始讲述一个他临时编造的故事。

故事里,一群被异族奴役的汉人,因为内部出了叛徒,最终被出卖,惨遭屠戮,无一幸免。

故事不长,却听得士兵们攥紧了拳头。

赵老栓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动着刻骨的痛楚。

“忠”字之后,是“勇”。

“‘勇’!不是叫你们无脑去送死!”

李信的声音再次激昂起来。

“是到了该冲的时候,为了身后的兄弟,为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抢来的这条活路,你豁得出去!”

“是像张小虎一样,在那些杂种的王帐前,也敢跟着老子往前冲的胆气!”

“是像卫生队的兄弟们,忍着恶心,给重伤的弟兄擦洗脓疮的硬气!”

“没有这个‘勇’字,给你再好的刀,那也是一块废铁!”

他又讲了一个故事。

这次,是几个汉人奴隶,如何在绝境之中,鼓起勇气,奋起反抗,最终杀出一条血路的故事。

士兵们的胸膛开始起伏,眼中渐渐燃起了火。

最后,李信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石板上,一笔一划,写下了一个结构繁复,却仿佛带着千钧之重的字。

“汉!”

这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在帐篷里轰然炸响!

也炸响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

“我们是谁?!”

李信的声音嘶哑,却如同泣血。

“我们是汉人!”

“是被那些狗娘养的贵族老爷逼得家破人亡,流落到这片不毛之地的汉人!”

“这个‘汉’字!就是我们的根!我们的魂!是我们这辈子,下辈子,都要为之拼命的东西!”

“忘了这个字,就是忘了你爹你娘!忘了你的祖宗!忘了你自己是谁!”

他的手指,重重地戳在那个“汉”字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王大石!”

“在!”

“你女儿被抢走的时候,那些杂种管她叫什么?叫‘汉奴’!”

王大石如遭雷击,这个壮硕的汉子,眼泪瞬间决堤,无声地滑落。

“赵老栓!”

“……在。”

“你娘饿死在关内道边上,路过的官差看了一眼,说了句什么,你还记得吗?‘死个汉人,跟死条狗一样’!”

赵老栓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死死地盯着石板上那个字,要把把它刻进自己的骨头里。

帐篷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不住的呜咽。

那些原本在他们眼中枯燥、毫无意义的笔画,在这一刻,被注入了鲜血和灵魂,燃烧了起来。

那是屈辱的血,是不甘的火!

“我们学字,不是为了当秀才!”

李信的声音变得沙哑,却充满了决绝。

“是为了记住这些仇!是为了将来,能亲手写下军令,杀回去!夺回属于我们汉人的土地和尊严!”

“是为了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孙子,不用再当别人的牛羊!可以挺直腰杆,告诉所有人——”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出来。

“老子,是汉人!”

“哗啦……”

一个士兵手里的石板没拿稳,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但他没有去看石板,只是用袖子胡乱地抹着脸上的眼泪和鼻涕,然后捡起一块碎片,用木炭,发疯似的在上面描画着那个“汉”字。

一个,又一个。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低头,用颤抖的手,在自己的石板上,郑重地,虔诚地,写下那个让他们痛苦,也让他们燃起希望的字。

李信看着这一幕,胸中激荡。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转向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张济。

“张先生,该您了。”

张济走了上来,他看着这些眼中含泪,却又透出一种新生力量的士兵,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拿起一根木炭,在另一块石板上,写下了一个字。

“伤。”

他温和地开口。

“孩子们,记住这个字。上了战场,免不了会受伤。认得这个字,你就知道自己伤在哪,有多重。”

接着,是“药”。

“这个是‘药’字。记住了,受伤了,流血了,就得用药。这是救命的东西。”

然后是“血”,“水”,“布”,“毒”……

一个一个最简单,却也最实用的字,从这位老中医的手中,流淌到石板上,再印进士兵们的心里。

帐篷外,夜色已深。

帐篷内,灯火通明。

一群曾经麻木的汉子,第一次,握住了那支比刀剑更具力量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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