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混沌灵枢开（2/2）

那原本要彻底爆散、湮灭一切的恐怖能量，在项易那如同天道般冷酷而精准的意志强行约束下，并未彻底失控。它们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攫住，围绕着某个刚刚诞生的、无形的、却蕴含着混沌灵枢概念的核心，开始逆向旋转。

一个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散发着无比纯粹、无比古老的吞噬与创造双重意境的灰色漩涡，在能量风暴的中心，艰难地、顽强地诞生了。

这，便是混沌灵枢的雏形。

它一经出现，便立刻展现出其作为混沌核心的恐怖特性。如同一个永不满足的饕餮，开始疯狂地吞噬着项易体内残余的混沌元力、外界仍在不断涌入的元力之气，甚至连那爆发后散逸在丹田各处、未被约束的狂暴能量，也都被这初生的漩涡散发出强大的引力，强行拉扯回来，撕碎、同化，最终融入漩涡之中。

漩涡缓缓地、却坚定无比地旋转着，每转动一圈，其形态便凝实一分，结构也愈发复杂、玄奥。仔细内视，甚至能看到那漩涡内部，并非单纯的灰色气流，而是有无数更加微小的、如同星云般的旋臂在生灭、在演化，仿佛正在演绎着一方方微缩宇宙的诞生与寂灭，蕴含着无穷的混沌奥秘。

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开辟灵枢，并非一蹴而就。这是一个水磨工夫，需要修行者持续不断地以自身心神淬炼、以精纯元力滋养，将这初生的、脆弱的灵枢雏形，一步步稳固、壮大，直至其彻底定型，与自身道基完美融合，成为如同心脏般不可或缺的能量核心。

项易彻底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外界，甚至忘却了自身的痛楚。他的全部存在，都沉浸在了体内这方寸之间的宇宙演化之中。心神与初生的灵枢紧密相连，感受着其每一次旋转带来的微妙变化，引导着能量流动的细微调整。而他体内的混沌元力，在这灵枢漩涡的初步转化下，品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跃迁，变得更加精纯、更加凝练，带着一丝真正混沌本源的气息，运转之间，圆融自如，心念动处，元力澎湃如潮，如臂指使。

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只是弹指一瞬，或许已历千年轮回。

丹田之内，那曾经狂暴的能量风暴早已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约莫拳头大小、缓缓逆向旋转的混沌漩涡。它色泽深邃，仿佛由最纯粹的暗夜凝聚而成，目光意识落于其上，竟隐隐有种要被吸入其中的错觉。漩涡的中心，是一片极致的黑暗与寂静，仿佛万物的终点，归墟的象征。然而，在这片死寂的黑暗最深处，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无法言喻的生机与创造的可能，仿佛又是万物的起点。丝丝缕缕比之前精纯、强大了数倍不止的混沌元力，正从这漩涡中心流淌而出，如同甘霖，滋养着项易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经脉窍穴，乃至最深层的神魂本源。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一种对自身力量、对周围天地更清晰深刻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灵枢境，成！

项易缓缓地、带着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睁开了双眼。眸中，原本内敛的星芒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如同万古星空的混沌之色，仿佛有无数世界在其中生灭演化，只一闪，便恢复平常，却更添了几分难以测度的威严。他轻轻握拳，指节发出轻微的爆鸣，感受到体内那奔腾不息、如同长江大河般汹涌澎湃的磅礴力量，一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情，以及对混沌大道更深一层的明悟，涌上心头。

这不仅仅是元力储量与质量的简单提升，更是生命层次的迁越，是对道的理解的一次深化。此刻再回想那《万化归墟罩》的诸多复杂关隘、能量节点构建的难点，许多之前晦涩难懂之处，此刻竟有种豁然开朗、水到渠成之感。

他长身而起，周身那因为刚刚突破而有些外溢的强大气息迅速内敛，重新归于平静。然而，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历经开辟、掌控混沌的自信与沉稳，却让他自然而然有了一种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令人不敢小觑。

神识微微扫过身份令牌，上面清晰显示的时间流逝，让他微微一怔。距离他开始闭关冲击灵枢境，竟然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修行无岁月，古人诚不我欺。

而就在这半月之中，身份令牌内，还静静地躺着一条来自执法殿的、措辞严谨正式的传讯：

“经执法殿详查核实，弟子项易于黑风涧执行宗门任务期间，遭遇丹鼎峰弟子周炎、王淼二人蓄意偷袭。周炎动用禁忌之物蚀骨毒炎，意图残害同门，证据确凿。项易为求自保，被迫反击，其行为合乎门规戒律，不予追究。弟子王淼，知情不报，事后隐瞒，罚面壁禁闭三年，扣除十年宗门资源供给。弟子周炎，罪责深重，已伏诛，予以革除宗门名籍，以儆效尤。望宗门全体弟子引以为戒，恪守门规，同心同德，不得再犯。”

消息简洁、冰冷，却带着执法殿不容置疑的权威，为这场由周炎挑起的风波，画上了一个官方的、符合规则的句号。

项易面色平静地阅读完这条信息，内心并无太多波澜，更无沉冤得雪的快意。他深知，这纸冰冷的判决，并非事情的终结，甚至不是一个阶段的结束。它更像是一张遮羞布，或者一个缓冲，将赤霞长老以及那位素未谋面但定然更为强大的炎阳子师兄的怒火与敌意，从明面暂时压了下去，转入了更深、更暗的层面。他们绝不会因为执法殿的一纸公文就就此罢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项易轻声自语，目光平静却坚定地投向洞府之外那灰蒙蒙的混沌虚空。实力提升带来的强大自信，让他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任何来自未来的挑战与暗流。灵枢已成，混沌初掌，他的道途，将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他并未因为突破而立刻出关，而是选择继续留在洞府之内，一方面彻底稳固刚刚成就的灵枢境修为，熟悉暴增的力量，做到如臂指使，圆融无碍。另一方面，则开始尝试将《万化归墟罩》这门强大的防御神通，与提升后品质更高的混沌元力相结合，构建更完整、更稳固、覆盖范围更广的归墟力场。

有了灵枢境的支持，以及对混沌之道更深的领悟，他凝练和维持那些细微归墟节点的过程变得轻松了许多，心神消耗也大幅降低。淡灰色、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与能量的力场，不再仅仅局限于上半身正面，开始如同水银泻地般，向着后背、双臂，乃至双腿缓慢而坚定地蔓延。虽然距离覆盖全身、形成无缺归墟罩还有一段距离，但此时的防御范围与强度，已然比之开窍境时，有了天壤之别。

又过了数日，项易感觉自身境界已然初步稳固，对新增力量的掌控也趋于纯熟，便决定出关一趟，前往天工阁，赴墨执事先前之约。一方面，是对那五十点贡献点的奖励表示正式的谢意。另一方面，他也对天工阁提到的、关于混沌之力应用方面的合作，生出了不小的兴趣。或许，那里能为他打开另一扇理解混沌、运用混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