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正月初四文云仁差点就被人花了脑袋(2/2)
特别是大转角那段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年年过年都不太平!
不晓得是哪个村的灾舅子(捣蛋鬼),一伙人胆子大得很,专门拦夜路车!拿上这个,防身!”
文云仁心里一紧,印证了之前的预感。他点点头,检查了一下别在腰后的高压电棍,发动了摩托。
“坐稳了!”他对妻子说了一句,长江750载着两人,驶入了渐浓的暮色之中。
天色迅速暗了下来,乡间土路崎岖不平,车灯像两把利剑,划破沉沉的黑暗,但光线所及之外,是无边的静谧与未知的危险。
寒风呼啸着从耳畔刮过。刘晓霞紧紧抱着那根冰冷的钢管,手心却有些冒汗,警惕地观察着道路两旁黑黢黢的田野和山林。
果然,当摩托车行驶到那个被称为“大转角”的急弯,一段特别荒僻的路段时,异变陡生!
路中间赫然横着几块大石头,几乎堵死了去路。
“吱——!”文云仁猛地踩刹车,握紧了车把。
就在这时,道路两旁的土坎和树林里,猛地窜出七八条黑影,手里拿着棍棒、柴刀,嘴里发出不干不净的呼喝,瞬间就将摩托车围在了中间!
“下车!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一个粗哑的声音吼道,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
“各位兄弟,过年过节的,求财而已,好说。”文云仁强自镇定,一边缓缓下车,一边用身体挡住车斗里的妻子,手悄悄摸向腰后。
“少废话!快点!听说你文老板是大户,哥几个等你几天了!”另一个声音叫嚣着,语气贪婪而急切。
混乱中,有人伸手就去扯刘晓霞的包,还有人试图去拧摩托车把上的东西。
“晓霞!”文云仁大吼一声,不再犹豫,猛地掏出高压电棍,对准最近的一个混混肋下就捅了过去!
“噼里啪啦——”蓝色的电弧在黑暗中爆响,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混混应声倒地,浑身抽搐。
几乎是同时,早有准备的刘晓霞,抡起手中的钢管,咬着牙,使出干农活的力气,朝着另一个试图靠近的歹徒小腿狠狠扫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
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把这伙乌合之众打懵了。他们没想到这对男女如此悍勇,而且还有“电棒”这种罕见武器。
文云仁趁势挥舞着滋滋作响的电棍,左冲右突,专往人身上脆弱的地方招呼。
刘晓霞则背靠着摩托车,双手紧握钢管,如同护崽的母兽,但凡有敢靠近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抡。
夫妻俩配合默契,一个远攻电击,一个近身棍打,竟一时将这七八个歹徒逼得手忙脚乱。
混乱中,文云仁胳膊被柴刀划了一下,火辣辣地疼,刘晓霞的棉袄也被棍子扫到,但她浑然不觉,只是拼命挥舞钢管。
终于,在又放倒了两个歹徒后,剩下的几个见势不妙,发一声喊,扔下棍棒,搀扶着受伤的同伙,狼狈地钻进了路旁的林子,消失在黑暗中。
文云仁喘着粗气,不敢大意,警惕地观察了片刻,确认危险解除。
他迅速从摩托车工具箱里拿出一大捆麻绳——这是以前当基干民兵时养成的习惯。
他和刘晓霞合力,用当年民兵训练时学的捆绑俘虏的方法,将地上四个被打晕或电麻、行动不便的歹徒结结实实地捆成了粽子。
“晓霞,你快去,到前面村子喊民兵!”文云仁捂着流血的胳膊,对妻子说道。
刘晓霞也顾不上害怕,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最近有灯火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来人啊!抓强盗啊!有车匪路霸!”
很快,附近村子的民兵被惊动了,提着梭镖、棍棒赶了过来。
众人七手八脚将这四个歹徒押往一品乡治安办公室。
文云仁和刘晓霞也跟着一起去做了笔录。等一切忙完,已是深夜十一点。
夫妻俩这才拖着疲惫不堪、浑身挂彩的身体,重新发动长江750,在寒冷的夜风中,缓缓驶回文家湾。
文家湾,文大路屋里的电灯还亮着。
老爷子心里不踏实,一直坐在堂屋的火盆边抽烟等着。听到门外熟悉的摩托车声,他赶紧起身开门。
看到大儿子胳膊上缠着临时包扎的布条,渗着血迹,大儿媳刘晓霞头发凌乱,棉衣沾满泥土,脸上还有擦伤,文大路的心猛地一沉。
“咋个了?!出啥事了?”老爷子声音都变了调。
文云仁简单说了路上遇劫、夫妻俩合力反抗、制服歹徒的经过。
文大路听得又惊又怒,后怕不已,连连跺脚:“我就说!我就说今年不太平!幸好你俩警醒!幸好……”
他赶紧把已经睡下的文云淑和张艳梅都喊了起来。
文云淑看到大哥受伤,心疼得直掉眼泪,连忙去打热水,找干净的布条和家里备的伤药。
张艳梅也忙着给刘晓霞检查伤势,嘴里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
堂屋里,灯火通明。文云仁龇牙咧嘴地让妹妹帮着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刘晓霞也脱下棉袄,露出胳膊上的青紫,文云淑小心地给她擦拭、揉按。
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歹徒搏斗的紧张、以及家人关怀带来的温暖,交织在夫妻俩心头。
文大路看着这一幕,沉默地抽着烟袋,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忧虑。
大儿子的路越走越宽,但这路上的风浪,似乎也越来越急了。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睡得正香、对此一无所知的小外孙肖镇,心中暗叹:这往后的日子,怕是更难安生了。
而此刻的肖镇,在睡梦中咂了咂嘴,浑然不知,家中的顶梁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