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份特殊的“内参”，只给省委书记一个人看（2/2）

省委赵副书记的施压是真的，但夏清月的应对，却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戏。她在电话里表现出的“顺从”，是为了麻痹对手，让周良安，让那位赵副书记，都以为她已经屈服，事情已经“平息”。

而那句“没有内参”，更是神来之笔！

这句话，等于在官方层面上，为这份报告的存在，判了死刑。它变成了一份理论上“不存在”的文件。

一份不存在的文件，自然可以不通过任何正常的、会被监控的渠道进行传递。

一份不存在的文件，如果突然出现在省委书记的案头，那它的来源就会成谜，它的冲击力，反而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它不再是下级对上级的“告状”，而是一份来自未知渠道的、带着神秘色彩的“民间声音”和“高层警示”！

想通了这一层，林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这盘棋，原来是这么下的！

夏清月不仅要下，还要用这种最危险、最决绝的方式，把棋盘直接捅到天上去！她骗过了省委副书记，骗过了周良安，甚至……连自己这个执笔人，都差一点被她骗过去！

她不是在妥协，她是在用妥协做伪装，发动一场看不见的奇袭！

“嘶……”林默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他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一半是后怕，一半是极致的兴奋。

跟这样的领导共事，心脏稍微脆弱一点，恐怕早就被吓出病来了。

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颗悬了一早上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对夏清月的敬畏。

这个女人，她的政治手腕和胆魄，已经超出了他目前所能理解的范畴。

就在这时，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

林默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市长办公室。他立刻接了起来。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夏清月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市长。”林默的声音也恢复了平静。

“去一趟文史馆，找一个叫陈望的老先生，他是馆里的退休顾问。就说我让你去的，请他帮忙鉴定一幅古画的真伪，民国时期的，叫《江州渔火图》。”

林默愣了一下，鉴定古画？这跟内参的事，八竿子打不着。

但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命令，也是一种新的考验。他没有任何废话，干脆地回答：“好的，我马上去。”

“嗯，”夏清月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陈老先生喜欢喝雨前龙井，地方志办公室的李鬼祟那里，有去年最好的存货。”

电话挂断了。

林默握着听筒，品味着这通简短的电话。

两个关键信息：陈望，李鬼祟。

一个是德高望重、无人敢惹的退休顾问，一个是胆小如鼠、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旧领导。

夏清月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已经将他能动用的人脉，都考虑了进去。她要他去办一件看似与主线任务完全无关的“支线”，既是在调开他，保护他，也是在测试他的执行力和悟性。

他立刻起身，没有丝毫拖沓，直奔隔壁的地方志办公室。

李鬼祟一见他，跟见了亲爹似的，又是端茶又是递烟。当听说林默是替夏市长来办事的，还要借用他珍藏的雨前龙井时，他二话不说，从自己的保险柜里，捧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铁盒，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林默提着茶叶，直奔文史馆。

在馆长毕恭毕敬的引领下，他在一间堆满了古籍的阅览室里，见到了那位陈望老先生。老人一头银发，戴着老花镜，正在用放大镜看一卷竹简，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林默恭敬地说明来意，并将茶叶奉上。

陈老先生闻了闻茶叶，点了点头，这才抬眼看他，慢悠悠地问：“夏市长让你来，就是为了鉴定一幅画？”

“是的，陈老。”

“画呢？”

林默一愣：“市长没给我画。”

陈老先生放下放大镜，靠在太师椅上，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林默站在原地，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了，这又是一道坎。夏清月给了他任务，却没给他任务道具。

他该怎么办？回去找夏清月要？那等于承认自己办事不牢。

林默的脑子飞速转动。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他上前一步，恭敬地对陈老先生说：“陈老，市长说，那幅《江州渔火图》，是她一位姓‘常’的老朋友多年前收藏的。那位老朋友家住城南，最近身体不适，不方便挪动。市长的意思是，想请您移步，亲自上门去看一看。”

他将“常贵”的姓氏，巧妙地嵌了进去。

闭目养神的陈老先生，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林默，仿佛要将他看穿。

“城南，姓常？”

“是。”林默顶着巨大的压力，面不改色。

陈老先生沉默了许久，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古老座钟的滴答声。

终于，他站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外套。

“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