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绝望画布前的最后“共酿”（1/2）

冰冷、粗糙的地面摩擦着我早已破烂不堪的作训服，留下淡淡的血痕。每一次艰难的爬行，都牵扯着全身断裂般的剧痛，尤其是右肩和肋骨，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刀片。大脑如同一个即将爆裂的浆果，混乱狂暴的“酒液”在颅腔内疯狂冲撞，带来一阵阵毁灭性的眩晕和嗡鸣。

视线已经模糊，只能凭借着远处越来越清晰的爆炸声、能量武器交火的嘶鸣声、以及那丝微弱却固执的感知——对苏小婉残留的、混合着惊惶与灵性的“味道”的指引，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

教官那一关，我几乎是赌上性命才闯过来。那短暂的碰撞，我的混乱虽然一时侵蚀了他的秩序，但反噬之力也几乎将我彻底摧毁。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追兵随时可能到来。

快一点……再快一点……

婉婉……坚持住……

通道在这里变得更加狭窄和破败，墙壁上布满了激烈的弹孔和能量灼烧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血腥和一种……狂躁暴戾的“野狗”气息！地上偶尔能看到倒毙的尸体，有穿着“樽”警卫制服的，也有穿着杂乱、身上带着漩涡符号或那种冰冷眼睛纹身的“野狗”！

战斗极其惨烈！

我咬着牙，绕过一具具尸体，心脏因为眼前的景象和越来越近的交火声而缩紧。

拐过最后一个弯道！

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几乎冻结！

一个相对宽敞的枢纽口，此刻已经变成了血肉磨坊！五六名“樽”的“守秘人”队员（他们穿着不同于警卫的黑色战甲，动作凌厉高效）正依托着几处临时掩体，与数量远超他们的“野狗”激烈交火！

“野狗”们疯狂地冲击着防线，他们有的如同野兽般近身扑杀，有的则躲在远处释放着各种阴险的精神干扰或能量攻击！那股混合着暴戾、混乱和某种被洗脑般狂热的“味道”浓郁得令人作呕！

而在战局的最中心，靠近一扇被某种重型武器轰得扭曲变形的、看起来十分厚重的金属门（想必就是备用通道入口）的地方，情况更加危急！

三名“守秘人”队员正拼死守护着地面上的一个人！

是苏小婉！

她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仿佛一朵随时会凋零的花。她的手上、衣服上沾满了血迹，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但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却死死地攥着一支……炭笔？在她身下的地面上，似乎还用血和灰尘，勾画着什么模糊而潦草的图案！

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穿着镶嵌骨刺的黑色皮甲、脸上带着狰狞兽骨面具的“野狗”，正挥舞着一把散发着不祥红光的动力斧，疯狂地攻击着守护苏小婉的“守秘人”！他的力量大得惊人，每一次劈砍都带起刺耳的音爆和四溅的能量火花！那狂暴的“味道”甚至压过了其他所有“野狗”！

“拦住他！不能让他碰到‘画师’！”一个“守秘人”队员嘶吼着，用一面能量盾牌硬生生扛住一斧，盾牌瞬间爆碎，他本人也吐血倒飞出去！

缺口打开了！

那个兽骨面具的“野狗”发出一声兴奋的咆哮，大步冲向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苏小婉！巨大的动力斧高高扬起，就要狠狠劈下！

不！！！

无尽的恐慌和愤怒如同火山般在我体内爆发！那原本就混乱躁动的“酒液”仿佛被投入了最后的催化剂，彻底沸腾燃烧！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原本爬行的身体猛地从地上一弹而起！像一道扑火的飞蛾，又像一颗燃尽最后的流星，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个兽骨面具猛冲过去！

我没有武器！我的身体残破不堪！我的力量混乱而危险！

但我还有……这条命！还有这坛即将彻底爆炸的“毒酒”！

“滚开！！！”我发出一声嘶哑到不似人声的咆哮，将体内所有沸腾的、剧毒的、充满毁灭意志的力量，不再做任何形式的凝聚和约束，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那个兽骨面具的背影，疯狂地倾泻而去！

这不是精神冲击！这是……灵魂的自爆！是我将自己作为最后的炸弹，投掷了出去！

那兽骨面具的“野狗”显然没料到身后会突然杀出这样一个气息混乱、却带着惊人毁灭意志的家伙！他猛地回头，动力斧下劈的动作微微一滞！

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迟滞——

我那混乱狂暴的能量洪流已经狠狠撞上了他！

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爆炸，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疯狂力量的猛烈对撞和侵蚀！他的力量狂暴而充满掠夺性，我的力量混乱而充满绝望的毒性！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能量湮灭声响起！

兽骨面具发出一声惊怒的闷哼，身体表面的能量护盾剧烈闪烁，竟然被我这同归于尽般的冲击逼得踉跄后退了一步！他脸上那狰狞的面具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但他太强了！远超之前的任何对手！

我的冲击只是暂时阻了他一瞬，根本无法真正伤到他！反而那巨大的反震力如同重锤般砸回我的身体！

“噗——！”

我狂喷着鲜血，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苏小婉的身边不远处，眼前彻底一黑，感觉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我要死了吗……

也好……至少……挡了一下……

“……学……长……？”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声音，如同细微的风，钻入我即将沉寂的意识。

是苏小婉！她醒了？！或者说，她一直还有一丝意识？

我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她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泪水、恐惧，还有一丝……看到背后的、绝望中的微光。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又猛地看向我身后那个已经重新站稳、发出暴怒咆哮、再次举起动力斧的兽骨面具。

极致的恐惧和想要保护我的意念，让她那双眼睛骤然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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