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锈镇微光纳亡命（2/2）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和嘈杂的人声。通道尽头，是一扇由粗大钢筋和废旧金属板焊接而成的厚重大门。门上方，悬挂着一盏摇晃着的、发出昏黄光线的瓦斯灯。灯光下，能看到门上用红色油漆潦草地写着两个大字：

锈镇。

大门旁有一个小小的了望孔，里面似乎有眼睛在打量我们。带路人上前，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板。里面传来一阵链条滑动的声响，大门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

一股混杂着机油、汗水、食物和某种劣质酒精的气味扑面而来。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由数个相连的地下洞穴改造而成的空间！穹顶很高，悬挂着更多的瓦斯灯和简陋的电线，投下斑驳的光影。

洞穴内拥挤不堪，搭建着层层叠叠、如同蜂巢般的简陋棚屋。狭窄的通道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有穿着破烂工装、满身油污的技工；有裹着厚实衣物、眼神警惕的流浪者；甚至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商贩的人，在巴掌大的摊位上交换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物资。空气中充满了嗡嗡的交谈声、孩子的哭闹声、以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金属敲击声。

这里……是一个地下的避难所城镇？

救我们的人扯下脸上的防沙布，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布满皱纹但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的脸。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怀中昏迷的红隼，皱了皱眉：“伤得很重。跟我来，先找个地方安顿。”

他带着我们穿过拥挤嘈杂的街道（如果那些狭窄的通道可以被称为街道的话），引来不少或好奇或警惕的目光。最终，我们停在一个相对僻静角落的棚屋前。棚屋是用旧集装箱改造的，门口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子，上面画着一个简陋的医疗十字标志。

“老陈！开门！有伤员！”带路人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戴着厚厚眼镜、头发花白、穿着沾满不明污渍白大褂的老头探出头来，嘟囔着：“吵什么吵……又是哪个倒霉蛋……”当他看到红隼的状况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专业的光芒，“快抬进来！”

我们将红隼安置在屋里唯一一张铺着脏兮兮床单的简易床上。老陈开始熟练地检查她的伤势，脸色越来越凝重。

“感染很严重，高烧，骨折错位……需要立刻清创，抗生素，重新固定……但我这里缺药……”他摇了摇头。

“需要什么？我去弄！”我急切地说。

老陈报出了一串药名和一些医疗用具。很多我连听都没听过。

带路的中年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子，别急。在锈镇，只要付得起代价，没有弄不到的东西。我叫老莫，是这里的‘引路人’之一。你们运气好，碰上了我巡逻。”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特别是多看了几眼我腰间的酒壶和我不经意间露出的右臂印记。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谈谈。”老莫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公司’的猎犬追得这么紧？还有，你身上那股……时强时弱的‘怪味儿’，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警铃大作。这个老莫，还有这个锈镇，显然不简单。他们不仅敢对“樽”组织的机器人下手，似乎还对能量波动异常敏感。

是福是祸？我们刚出虎口，是否又入了狼窝？

锈镇的微光，接纳了亡命之徒，却也照亮了新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