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深潜（2/2）
“我听到了，也感受到了。这应该不是一段简单的记忆。”
艾尔感知到有某种若有若无的东西与她相连。正当他的意识想要进一步深入探究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突然出现───
一颗燃烧着蓝色狐火的巨大眼球。
“人类！若不想凄惨地死去，就止步于此！”
宗一郎见状，从悲伤中惊醒，脸上露出震惊与诧异：“您是无尾大人？”
“星见家的当代家主，你───”无尾本想嘲讽几句，但当它瞥见一旁艾尔那泛着金光的瞳孔正冷冷盯着自己时，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无尾，这是你的地盘。你来解释一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艾尔严肃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她已经死了，这是毋庸置疑的。”无尾缓缓飘近，“现在你们面前的，并非单纯的一段记忆，而是她生前强烈的执念。
───为了让她女儿在使用妖刀时能减少代价，她强行留下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也就是你们人类口中，名为「爱」的那一部分。”
接着，无尾的眼球转向听到这番话后、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与惊喜的宗一郎，冷声道：“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它又看向艾尔，“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但我更厌恶以太造物。实话告诉你，我能感知到她那部分灵魂仍在更深层的世界里徘徊，并未完全坠入你们外界所说的「以太之海」……因为她的灵魂并不完整。”
外界，看着画面中的一幕，几位顶尖学者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激动。
包括老族长也是如此。这么说，族中传闻的「夜魔」一直真实存在我们的梦境里？
「灵魂」这个概念也是真的？
“那……这‘后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艾尔提出了关键问题。
“意象宝库、世界灵魂、众生的梦境、集体潜意识的海洋……它有很多名字。”无尾缓缓答道，“但我更愿意称它为───「迷思海」。”
“艹！”艾尔听到那三个字瞬间骂了出来，见一人一狐都投来疑惑的目光，赶紧咳嗽两声转移话题。
“没什么……”
他想起了穿越前在手机上玩过的一款英伦风的游戏───浅红真是不当人子！
“艾尔，我警告你。”无尾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吾本身作为介于生与死之间的存在，能感受到那片海洋的深处栖息着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
这还不包括「以太之海」里的那些牛鬼蛇神。祂是直接存在于「迷思海」中的。”
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无尾此时竟向他发出了善意的警告。
“你贸然下去，还要带走一个尚未消散的灵魂，祂绝不会放过你！”它的瞳孔转向宗一郎，“星见家的当代家主！我也警告你，不要因为一己私情，断送了现实世界亿万生灵的未来！”
“「迷思海」中充斥着过去、现在，甚至部分未来所有生灵的记忆与情感……误入者只会被这股庞大的记忆乱流冲成碎片！”
听着无尾严厉的警告，宗一郎愧疚而痛苦地跪倒在地，挣扎许久，最终咬着牙，对艾尔说道：
“无尾说得对，艾尔……我们不能失去你。我不能用大家美好的未来，去赌一个虚幻的泡影。”
“宗一郎，呃……这里先交给我。”艾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将他“踢”出了意识梦境空间。
当宗一郎的意识回归现实，周围的人立刻围上来焦急地询问发生了什么。虽然不清楚他们是如何知晓内部情况的，但宗一郎却在他们的话语中得知了一个坏消息：就在刚才，艾尔提供的意识空间内部画面投影中断了。
“坏了！”
………
“你到底想说什么，无尾？”艾尔盯着那颗眼珠问道，“你一直在提醒我那里有多危险，但字里行间，又似乎希望我进去。”
无尾闻言，以那颗眼球为起点，周围缓缓浮现出它完整的身躯。与之前不同的是，它的身躯上缠绕着明显的锁链与红色丝带。
它将头低下，凑近艾尔解释道：“这道由星见家先人设下的锁链，虽然一直封印着我，但同时也是一种庇护。”
“我如今的身躯由纯以太粒子构成，而海里的那个怪物一直想把我拖入深海。祂绝不会放过我这么大一块‘肥肉’！”
“而你────”无尾的目光聚焦在艾尔身上，“你这个长着人类外貌的奇特生灵，我无法干扰你精神世界分毫，你自然也不会在那片海域中受到任何影响。
你那所谓的「耀光」对以太造物有着极强的克制力，我相信你在未来能成就一番伟业。”
“所以，我虽然希望你能去教训一下海里那个怪物，但同样不建议你贸然进入。”
看着无尾诚恳的样子，艾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无尾，你生前……到底是什么？”
无尾闻言，巨大的身躯缓缓直立起来，头颅昂起，仿佛陷入了悠远的回忆。许久，它才挣脱出来，缓缓开口：
“你可以将我看作……动物中的「虚狩」。”
“世间游离的以太能量始终过于混乱、无序，其中甚至包含了某种神秘的意志。而我，通过吸收并掌控那些能量，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却最终失控了。”
“星见家的人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击败了当时的我。看在旧情的份上，他们将我封印在了「无尾」之中，而我也按照旧时的契约，考验每一位持刀人……”
说到这儿，无尾俯身看向艾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你的能量，纯粹、温暖而充满生机……我期待着这股力量终有一日能取代混乱的以太。所以，你的决定是？”
“我去那片海看看。”艾尔耸了耸肩，“反正这只是我的一部分意识。”
“好吧。我会在这里守着。记住，下去之后动作一定要快！”
艾尔闻言，深吸一口气，感知着那股牵引着宗一郎妻子的微弱力量，将这部分意识朝着深处送了过去。
……
「迷思海」·透光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