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吊灯下的决断（2/2）

那枚足以净化一切污秽的银质弩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脱弦而出。

它的目标，是薇薇安的后心。

一个没有任何防御的、致命的要害。

而在那个以第三人称视角，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的直播间里，所有的观众，都疯了。

【魔法少女咕噜噜：啊啊啊啊啊啊啊！女王陛下！他射了！他射了啊！】

【哥特少年小德：鹿头！是鹿头！快拉那个鹿眼！】

【路过的鹰身女妖：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

【头很铁：妈的！】

弹幕的滚动速度，已经快到形成了一片模糊的残影。

无数的魔法特效，和充满了惊恐与绝望的符号，在屏幕上疯狂地刷屏、碰撞、爆炸。

但这一切，都无法影响那个正在发生的、残酷的现实。

薇薇安能感觉到。

她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带着神圣气息的死亡，正在以一种无可阻挡的速度，向着她的后背，呼啸而来。

她的头发，都被那股凌厉的劲风，吹得向前扬起。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她的大脑，在这一刻，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她伸出手，那只沾满了灰尘和干涸血迹的、微微颤抖的手，向着那根挂着鹿头标本的石柱，奋力抓去。

石柱的触感，粗糙，冰冷，带着属于岁月的质感。

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那个鹿头标本的右眼。

那是一颗由某种黑曜石打磨而成的、早已失去了光泽的眼珠。

在昏暗的光线下，它毫不起眼，和普通的装饰品没有任何区别。

但此刻，在薇薇安的眼中，它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存在。

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扑到了石柱前。

几乎就在她身体撞上石柱的同一时间，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自己那早已不剩多少力气的手指，狠狠地，插进了那个冰冷的、积满了灰尘的眼窝里。

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松动的、带着奇异弹性的东西。

是它。

就是它。

她没有丝毫犹豫，用一种近乎于要把自己手指都掰断的力气，向外，狠狠一拉。

“咔哒。”

一声轻微的属于老旧机关被触动的声响，从石柱的内部传来。

那声音，在猎魔人弩箭的尖啸声中，在直播间观众绝望的嘶吼声中，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但薇薇安听见了。

那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紧接着，一股更加沉重的，属于金属链条被巨大重量拉扯的“嘎吱”声，从所有人的头顶，那片被黑暗笼罩的穹顶之上，轰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