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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苇荡迷雾初现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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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烟波浩渺,号称三万六千顷。时值深秋,湖畔芦花盛放,连绵无际,远远望去,犹如铺天盖地的雪浪,在铅灰色的天幕下随风起伏,发出海潮般连绵不绝的沙沙声响。细密的秋雨依旧未曾停歇,洒落在广阔无垠的湖面上,激起无数细碎的涟漪,水天一色,苍茫一片,视线难以及远。湿冷的雾气自湖面升腾,与雨丝交织,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更添几分莫测之感。

一条窄长的乌篷小船,如同小心翼翼的水黾,正艰难地穿行在这片巨大的、由芦苇构成的迷宫里。船身老旧,乌篷上补丁叠着补丁,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单薄。它随着波浪轻轻摇晃,船底不时擦过水下盘根错节的芦苇老根,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冰冷的湖水偶尔溅入船舱,带来刺骨的寒意,也引得船上乘客一阵低呼。

徐逸风蹲在船头,蓑衣斗笠上雨水汇聚成线,滴落在他紧握竹篙的手背上。他手中这根长长的竹篙,并非普通船家所用,乃是精选的老毛竹制成,坚韧异常。篙尖不时精准地探入水下,感知着深浅与障碍,引导着船只沿着一条看似毫无规律、却又暗合水脉流向的狭窄水道前行。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雨雾,不断扫视着前方纵横交错的苇巷,以及两侧密不透风的、高达丈余的芦苇墙,警惕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无论是水纹的异常波动,还是鸟群的突然惊飞,都可能是危险临近的信号。

赵莽坐在船中段,他那铁塔般庞大的身躯几乎占去了小半个船舱,使得本就不宽敞的空间更显局促不堪。他负责划动一支短桨,那短桨在他蒲扇般的大手里显得有些小巧可怜。粗壮的手臂肌肉虬结,青筋毕露,每一次扳动都让小船获得一股强劲的推力,破开浑浊的湖水,同时也让船身剧烈摇晃,吃水线忽上忽下。只是他动作稍大,船便晃得厉害,惹得坐在他对面的陈文脸色煞白如纸,双手死死抓住湿滑的船舷,指节捏得发白,时不时紧张地推一下滑到鼻尖的、被雨水打湿的圆框眼镜。

\"我说赵莽......赵兄,您......您能不能稍微......轻柔些?\"陈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又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浪头颠得差点咬到舌头,\"这船......经不起您这般神力......晚生......晚生这五脏六腑都快颠出来了......再这般下去,只怕尚未见到赫连部的刀兵,晚生就先要吐得昏天黑地,将这太湖鱼虾喂个饱了......\"

赵莽闻言,铜铃般的眼睛一瞪,没好气地压低他那闷雷般的嗓门:\"呸!陈秀才,你当这是你们书院里的画舫游湖,吟风弄月呢?还轻柔?这鬼地方,水底下全是烂草根、破渔网、说不定还有沉船的烂木头!不快些划,陷进去咱都得喂王八!嫌颠?有本事你下来推船!俺老赵还乐得清闲!\"他说着,似是赌气,又故意加了几分力道,小船猛地向前一窜,船头激起一片浑浊的水花,劈头盖脸地溅了陈文一身。

陈文吓得\"哎呦\"一声,整个人往后一仰,险些翻倒,幸好被旁边的小栓子连忙伸出小手拉住。

小栓子年纪虽小,却是在水乡长大,水性似乎不错,虽然也同样紧张,小手紧紧抓着船舷,但比手无缚鸡之力的陈文要镇定许多。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油布裹了又裹、捆得严严实实的包袱,里面是大家所剩不多的口粮和至关重要的火折子火石,那是徐先生交给他的\"重要任务\",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他小声安慰陈文,语气带着孩子气的认真:\"陈先生别怕,这船稳当着呢。你看徐先生站在船头都不怕,稳得像山一样。您抓紧了就行。\"

坐在船尾的王五,则负责观察后方和侧翼。他嘴里叼着一根干枯的芦苇杆,眯着一双经验丰富的眼睛,如同老猎手般仔细分辨着风声、雨声、水声以及芦苇摩擦声中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异响。听到赵莽和陈文这几乎成了日常的对话,他嗤笑一声,含糊不清地嘟囔道:\"我说秀才公,您就知足吧。这会儿还能嫌船颠,说明还有精神头。等上了岸,钻那些没人走的山沟老林,怕是您连嫌累的力气都没喽,到时候俺和老赵轮流背您?\"

徐逸风头也没回,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都少说两句,保存体力,注意警戒。这片芦苇荡不比官道,岔路极多,暗流涌动,极易迷路,也极易藏人。赫连部的人能追到十里坡,就能追到这里。\"

他的话音不高,却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威严,船上的小声嘀咕和紧张气氛立刻被压下,只剩下竹篙破水、船桨划动以及风雨芦苇交织的天然声响,而这每一种声音,在此刻听来都仿佛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他们已经在这片仿佛无边无际的芦苇荡里穿行了大半天。按照徐逸风临时更改的计划,由此绕行太湖,虽路程倍增,蜿蜒曲折,却能最大限度地避开赫连部可能布控的陆路关卡与眼线。湿冷的雾气越来越浓,从湖面深处弥漫开来,与绵绵秋雨混合,能见度变得更低,四周除了无边无际的、在风中呜咽的芦苇,再也看不到别的景致,仿佛陷入了一个永远也走不出的、湿漉漉的绿色迷宫,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压抑和茫然。

\"爷,\"王五忽然吐掉嘴里已经被嚼烂的芦苇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高度警惕后的沙哑,\"后面......好像有点不对劲。\"

众人心神立刻一凛。徐逸风停下了撑篙的动作,赵莽也放轻了划桨的力度,短桨入水几近无声。小船借着惯性,悄无声息地向前滑行,融入浓密苇丛的阴影里。

仔细倾听,在呼啸的风声、淅沥的雨声、芦苇沙沙的摩擦声之外,似乎隐隐约约,从他们后方偏左的某个方向,传来了一种极不协调的、有规律的\"哗啦......哗啦......\"声!那声音沉闷而持续,像是有人在齐腰深的浑水里艰难跋涉,又像是更大的船只正在不顾一切地、粗暴地推开密集的芦苇前进的声音!而且,那声音似乎正在逐渐变得清晰,距离在拉近!

\"妈的!真有人跟上来了?阴魂不散!\"赵莽低声咒骂,浓眉紧锁,下意识地摸向了靠在身边的那柄厚重砍山刀刀柄,眼中腾起凶光。

徐逸风眉头紧锁,侧耳倾听了片刻,眼神锐利如刀锋:\"不是一条船。声音来自两个略有差异的方向,像是在......相互呼应,包抄合围。\"他立刻做出判断,语气果断,\"不能直线走了。赵莽,左满桨!王五,注意右后侧动静!我们进右边岔道!\"

他口中下令,手中竹篙同时猛地向右侧水中一撑,一股巧劲发出,小船船头应声偏转。赵莽低喝一声,依言发力向左扳桨。小船还算灵活地甩头,船身擦着茂密的芦苇秆,发出一阵急促的唰唰声,钻进了右侧一条更加狭窄、几乎被垂落的芦苇完全掩盖的水道。这里的芦苇生长得更加茂密疯狂,船行其中,两旁高大枯黄的苇秆如同墙壁般不断挤压刮擦着船舷和乌篷顶,发出密集而令人不安的摩擦声,仿佛无数只冰冷的手在黑暗中试图阻拦他们前进。

后面的追踪声似乎因为他们突然的变向而迟疑了一下,但很快,那\"哗啦\"声也做出了调整,并且明显分成了两股,从不同的水道加速包抄过来,距离似乎在拉近!甚至已经能隐约听到对方船上传来的、被风雨扭曲压低的呼喝声,以及船桨更快速、更用力破水的声音!

\"操!咬得真紧!属狗皮膏药的!\"王五啐了一口唾沫,眼神变得冰冷凶狠,迅速从蓑衣下抽出了一柄保养得油光锃亮的劲弩,熟练地搭上了一支黝黑短矢,弩机对准了右后方的水道,随时准备击发。

紧张的气氛瞬间在小小的船舱里弥漫开来,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陈文吓得大气不敢出,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小栓子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将怀里的油布包袱抱得更紧,另一只手悄悄握住了别在腰后的一把小匕首——那是王五偷偷塞给他防身的。

徐逸风面色沉静如水,但撑篙的速度和力量明显加快加重。他仿佛对这片错综复杂、犹如迷宫的苇荡水道有着某种异于常人的直觉,毫不犹豫地在一个个看似毫无差别的岔路口做出选择,时而左转,时而右拐,时而强行穿过一片看似无路的、漂浮着厚厚腐草的浅水区,船底摩擦着泥泞的湖底,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吱\"声,每一次都让陈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后面的追踪者显然也非易与之辈,而且对太湖水路的熟悉程度似乎并不逊色,甚至可能更胜一筹。他们如同跗骨之蛆,凭借对水道的熟悉和可能更胜一筹的船只性能,始终紧紧咬着,距离甚至在缓慢而坚定地拉近!风中传来的呼喝声也似乎清晰了些许。

\"这样下去不行!水道太熟!会被追上!\"赵莽低吼,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短桨扳得更加用力,船速虽快,却也让小船颠簸得更加厉害。

徐逸风目光如电,急速扫过前方一片略显开阔的水域,那里生长着一种特别茂盛的、叶片带着锐利锯齿的暗绿色水草,盘根错节,形成一片浓密得近乎实质的绿色屏障,几乎完全遮挡了后面的视线。他眼中寒光一闪,心中已有计较,突然低声急促下令:\"赵莽,王五,听我口令!前方水草区,我喊'冲'时,赵莽用你吃奶的力气向前猛划三桨!王五,对准右后追得最近的那条船,射他们的船桨或操桨手!不必求毙命,阻其片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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