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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五台余波·抉择东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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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赵莽则再次证明了他那堪比野兽般的强悍体质。刚被安置到床上没多久,就捂着肚子嚷嚷起来:“饿煞俺也!夏侯先生,蔡小姐,有吃的没?肚皮都快贴到脊梁骨了!”王镖头派人送来的丰盛饭菜,他几乎是风卷残云般消灭了大半,然后倒头便睡,不过片刻,鼾声就如雷鸣般响起,震得窗户纸都嗡嗡作响。夏侯琢一边小心地给他换药,一边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处,新鲜的肉芽竟然已经开始生长,结了一层薄薄的暗红色痂,忍不住咂舌惊叹:“你这莽夫,真是吃草料长牛劲儿,这恢复速度,比边军最好的战马还快!”

赵莽被换药的动静弄醒,迷迷糊糊间听到夏侯琢的话,咧开大嘴憨厚地笑了,露出两排白牙:“嘿嘿,夏侯先生,俺娘从小就说了,能吃能睡,阎王不叫!这点皮肉伤,算个球!过两天俺就能耍刀了!”他说话的中气明显足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许多,让众人担忧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陈文则仿佛回到了他的主场。他将自己关在厢房内,迫不及待地将那个油布包打开,把从灵境寺地宫带出的血经残卷、尘影僧那封信息量巨大的密信、还有自己一路记录的见闻笔记,小心翼翼地铺满了整张桌子。他时而拿起放大镜,对着血经上模糊的字迹和奇异图案凝神细看,时而在纸上奋笔疾书,勾画关系图谱,嘴里念念有词,试图从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中,梳理出更多关于洛阳白马寺、司南遗魄本质、乃至黑影会历史与目标的线索。对他来说,这方寸书桌,便是硝烟散尽后的另一个战场,破解谜题就是他的武器。

蔡若兮同样没有休息。她细致地协助夏侯琢照料两位伤员,打理众人的日常起居,将小院收拾得井井有条。同时,她凭借女性的细腻和敏锐,在与王镖头夫人闲聊家常、以及向负责送饭的镖局伙计打赏问询时,不动声色地探听着镇上的风声。她并未直接提及赫连部或任何敏感字眼,而是巧妙地问及近日镇上有无生面孔大量出现、有无发生什么特别的冲突或官府盘查、往来商旅中有无可疑人物等等。

小栓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那间小厢房里,很少主动出来走动。蔡若兮送饭进去时,只见他要么蜷缩在床上蒙头大睡,要么就抱膝坐在窗边的凳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有限的天空,问话也只是“嗯”、“啊”地含糊应答,似乎仍未从连番的极度惊吓中恢复过来,精神有些恍惚。只有蔡若兮亲自去看他,柔声安慰时,他才会稍微活泼一些,扯着她的衣角,但眼神深处总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难以言喻的沉寂和疏离,这让蔡若兮心中不免泛起一丝疑虑和怜惜交织的复杂情绪。

午后,夏侯琢以需要购置几味特殊药材为由,亲自出去了一趟。这既是实情,也是他计划中的侦察行动。他换上了一身半旧不新的灰色布衣,戴上一顶宽檐斗笠,压低帽檐,将精悍的气息内敛,看上去就像一个寻常的、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混迹于五台山镇熙熙攘攘的市井人流之中。

镇子上表面看来一片繁荣祥和,南来北往的商旅,虔诚朝拜的香客,熙熙攘攘。但夏侯琢何等眼力,他敏锐地察觉到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几个看似在街边茶摊闲坐或在小摊前挑拣货物的汉子,虽然穿着普通,但眼神锐利如鹰,不时状似无意地扫视着过往的每一个行人,他们的步伐沉稳有力,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是身负武功的练家子。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这几个人在威远镖局所在街巷的附近路口停留和出现的时间,明显偏长。还有一队约五六人、穿着关外皮袄、操着略带异域口音中原话的“皮货商”,他们对那些精美的佛教法器、香烛似乎兴趣缺缺,反而对镇上的道路走向、街巷布局、特别是几家客栈和镖局的位置格外留意,交头接耳间眼神闪烁。

夏侯琢心中冷笑,赫连部的暗哨果然已经到了,而且盯得很紧。那队关外人的身份则更值得警惕,可能与之前在凉州遭遇的东洋势力有关,看来黑影会的网络确实无孔不入。他不动声色,凭借高超的跟踪与反跟踪技巧,巧妙地绕开了这些眼线的注意,在镇上最大的“回春堂”药铺配齐了所需的药材,又顺便采购了一些易于储存的干粮、清水和旅途必备的杂物,这才如同寻常采买完毕的路人一般,不紧不慢地返回镖局小院。

“情况不太妙。”一回到小院,夏侯琢立刻向正在院中由蔡若兮搀扶着、缓慢活动筋骨的徐逸风汇报了他的发现,“镇上有赫连部的暗哨,人数目前看来不多,约四五人,但行动专业,盯得很紧,我们落脚的点可能已被注意到。我们虽然暂时有镖局作为屏障,还算安全,但绝非长久之计。一旦被他们确认我们的身份和位置,调集更多人手前来围困,以我们现在的状态,插翅难逃。”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确实还有另一股势力在活动,像是关外来的,行迹诡秘,目的不明,需加倍警惕。”

徐逸风听完夏侯琢的汇报,苍白的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眉头微微蹙紧,仿佛在承受着思考带来的额外痛楚:“意料之中。赫连部接连失手,绝不会轻易放弃,搜寻是必然的。至于关外的人……十有八九与凉州遇到的东洋人脱不了干系,黑影会的触角,伸得比我们想象的更远、更隐蔽。”他沉吟片刻,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以你判断,我们的伤势,最快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到具备基本行动能力、可以应对长途跋涉的程度?”

夏侯琢面色凝重,仔细估算了一下:“赵莽底子极其厚实,恢复力惊人,再安心静养两三日,只要不与人进行生死搏杀,寻常赶路应该问题不大。至于徐兄你……”他面露难色,语气沉重,“你的内伤涉及经脉根本,最是棘手,没有十天半月的精心调养和绝对静卧,内力难以恢复,伤势难以稳固。但……若仅仅是骑马或乘车,避免剧烈运动和精神损耗,路上我再以金针和药物辅助,小心调理,或许……三五日后,可以勉强上路。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路上若有任何波折,伤势极可能反复甚至加重,风险极大!”

“三五日……”徐逸风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院墙,投向了遥远的东方,“时间不等人。黑影会既然也对白马寺地宫中的副本志在必得,恐怕他们的行动比我们更快。我们必须抢时间,抢在他们前面拿到尘影僧所说的记录,才能掌握主动。”

“可是你的伤……”蔡若兮刚从屋内出来,恰好听到后半段对话,立刻快步上前,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万一路上……”

“无妨。”徐逸风抬起手,轻轻摆了摆,打断了她的话,尽管这个动作让他额角又渗出冷汗,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如同磐石,“伤势……可以路上慢慢调养,但机会……稍纵即逝。停滞不前,才是最大的危险。休整三日,就三日!三日后,无论恢复情况如何,我们必须出发,前往洛阳!”

他做出了最终的决定。风险固然巨大,但相比于被困死在此地或落后于敌人,主动出击是唯一的选择。

夜幕缓缓降临,小院里点起了昏黄的油灯。赵莽的鼾声依旧如同闷雷,节奏均匀,显示他正沉浸在深度的恢复性睡眠中。陈文房间的灯火还亮着,隐约传来翻动书页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小栓子房间的灯早已熄灭,一片寂静。徐逸风在蔡若兮的细心搀扶下,回到房中休息。夏侯琢则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开始在院落四周悄无声息地布置起来——几根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细如发丝、几近透明的丝线,巧妙地连接着隐藏在墙角檐下的小巧铜铃;一些看似随意散落的石子、折断的树枝,按照特定的方位摆放,形成简易的障眼法和足迹追踪标识……这些都是军中斥候和江湖人常用的预警小手段,虽不复杂,却极为有效。

蔡若兮独自站在清冷的院中,仰头望着被高高屋檐切割开来的一小片深邃夜空,只见几点寒星寥落地点缀其上,闪烁着微弱而遥远的光芒。五台山的夜空,本该是清澈、宁静、充满禅意的,此刻却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悄然收紧,令人心悸。父亲的名号和信物能换来王镖头暂时的庇护,但这庇护能持续多久?在面对赫连部乃至黑影会这样的庞然大物时,一个镖局分舵的义气,又能抵得住多大的压力?还有尘影僧密信中所言,关于蔡家祖上可能与黑影会存在的隐秘勾连……她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觉得一股比山间夜风更刺骨的寒意,从心底最深处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三天。他们只有短短三天的喘息之机。

三天后,东行之路,注定步步荆棘,危机四伏。

(第109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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