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去的翅膀（2/2）

两人站在石桌旁，一个红着脸瞪眼睛，一个别着头抿嘴，手却还牵着没松开。小白蹲在旁边，叼着向日葵毛绒挂件，歪着头看他们，尾巴扫过地面的草叶，发出“沙沙”的响：

“你们好像我之前在人间看到的情侣，吵架都要拉着手——上次楼下的叔叔阿姨也这样，吵完就一起去买冰淇淋了。”

“谁跟他是情侣！”

阿提和雏菊异口同声地喊，声音在暮色里撞在一起，又同时甩开对方的手，背对着背坐回石凳上。

阿提的耳朵尖红得能滴出血，他抬手抓了抓头发，把额前的碎发都抓乱了；雏菊则偷偷拂掉发间的花瓣，指尖却还残留着阿提袖口的温度。

坐在不远处巨树下的toto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壳嗡嗡响。

她身后的巨树叶片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叶脉里的金色液体流速慢得几乎看不见。她想挪个位置，离这对吵吵闹闹的冤家远些，可刚动了动翅膀，就听见“哗啦”一声——

右边的翅膀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淡金色的羽毛像雪片似的往下掉，落在地上很快化作光点，融入泥土里。

她想伸手扶住翅膀，却发现左边的翅膀也开始发麻，羽毛跟着簌簌掉落，不过片刻，两只翅膀就变得光秃秃的，只剩下光秃秃的翅骨，在暮色里泛着微弱的光。

“toto！”

书葵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扶住她，声音带着哭腔，

“你的翅膀……”

晚风卷着凉意吹过，她下意识地把toto往怀里护了护，发梢被风吹得拂过toto的脸颊。

阿提和雏菊也不吵了，同时跑过来。阿提手背上的紫色裂痕亮得刺眼，一股温和的魔力慢慢扩散开来，像暖流淌过空岛的磁场：

“别慌，我先帮你稳住魔力——这破岛的磁场不能再乱了。”

他说着，往toto身边凑了凑，睡衣上的焦糖味混着魔力的气息，让toto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

雏菊则翻开古籍，指尖在书页上飞快滑动，书页翻动的“哗啦”声在安静下来的空岛里格外清晰：

“书里有修复翅骨的方子，我们现在就找草药——巨树根部的灵草和向日葵的花芯一起煮，能暂时稳住灵魂波动！”

她的声音带着焦急，却没了之前的毒舌，只忙着在书页上找对应的章节。

toto摇了摇头，虚弱地笑了笑：

“没事，翅膀没了，我还有魔力，还能守着空岛。”

她的目光扫过书葵，突然顿了顿——书葵的发梢，在暮色里似乎泛着一丝极淡的金光，

像被月光提前染了色，可再仔细看，又恢复了原本的黑色，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暖意。

阿提和雏菊也注意到了，却只当是暮色里霞光的错觉。

只有书葵自己，隐约觉得手心有点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苏醒，那股暖意顺着指尖往心口蔓延，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她握紧手心，看着toto光秃秃的翅骨，又看了看忙着找方子的阿提和雏菊，心里悄悄想：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守护好空岛，守护好大家——就像向日葵守护着阳光。

石桌上的饼干还剩大半，向日葵花露的甜香还在飘，杯壁的水珠已经干了，只留下淡淡的水痕。

阿提和雏菊蹲在古籍旁，还在小声斗嘴——“你看反页了！眼瞎吗？这页是讲修复植物的，不是修复翅骨！”

“要不是你催我，我能看错？你没看见toto的翅骨在发光吗？”

可他们的动作却很默契，一个指着书页上的文字，一个用指尖划着对应的草药图谱，指尖偶尔碰到一起，又会飞快地躲开，耳朵尖却始终红着，连晚风都带着点甜意。

toto靠在书葵怀里，看着这对欢喜冤家，突然觉得，就算没了翅膀，空岛也还是温暖的。

而书葵发梢那丝极淡的金光，在暮色彻底笼罩空岛时，又悄悄闪了闪，像一颗正在悄悄发芽的种子，藏在向日葵的甜香里，藏着无人知晓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