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艰难猎獐求亲路(2/2)
冷志军抄近路往硫磺泉赶。山路陡峭,他不得不抓着岩缝攀爬,指关节都磨出了血。
日头已经西斜,再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必须在獐子喝完水离开前截住它。
硫磺泉在一片石壁下,冒着腾腾热气。
泉水呈乳白色,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
冷志军藏在附近的岩缝里,用苔藓遮住身体,只露出一双眼睛。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这里现在竟然还有小虫子和蚊子,蚊子还嗡嗡地围着脑袋转,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淌。
就在他快要放弃时,岩壁后传来轻微的响动——是那头受伤的獐子!
它一瘸一拐地走到泉边,警惕地四下张望。
后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走路明显不利索。
冷志军屏住呼吸,像块石头般一动不动。
獐子终于低下头喝水。
就是现在!
冷志军猛地跃出,猎刀在夕阳下闪着寒光。
獐子惊跳起来,但受伤的后腿拖慢了速度。
冷志军一个飞扑,死死抱住它的脖子。
一人一獐重重摔在岩石上。
冷志军的肋骨被狠狠撞了一下,疼得眼前发黑。
獐子拼命挣扎,后蹄在他大腿上蹬出几道血痕。
老实点!冷志军咬牙勒紧胳膊,另一只手去摸腰间的绳索。
獐子突然一个猛甩头,尖角在他脸颊上划出道血口子。
热血流进嘴角,咸腥味刺激得冷志军发了狠。
他一个翻身把獐子压在身下,膝盖死死顶住它的肚子。
獐子的眼睛瞪得溜圆,鼻孔喷着白气,但已经无力挣扎了。
冷志军喘着粗气,用绳索捆住獐子的四条腿。
这畜生比想象中沉,少说有一百二十斤。
他擦了把脸上的血,突然笑了——成了!
胡炮爷的考验完成了!
回屯的路格外漫长。冷志军扛着獐子,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大腿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肋骨可能也断了一根。但他心里却像灌了蜜,眼前浮现出胡安娜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屯口的灯火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冷志军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突然,前方亮起一团火光——是刘振钢举着火把来接他了!
我的亲娘哎!刘振钢的络腮胡都惊得翘起来了,你真逮着活的了?
冷志军没力气说话,只是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往屯里走,沿途不断有人加入队伍。等到了胡炮爷家门前,几乎半个屯子的人都跟来了。
胡炮爷早就站在院门口,铜烟锅里的火星一明一灭。
他看了看浑身是血的冷志军,又看了看那头还在挣扎的獐子,突然了一声:进来吧。
堂屋里,胡安娜正端着茶盘,手抖得茶杯直响。
少女看见冷志军脸上的伤,眼圈顿时红了,差点打翻茶壶。
丫头,胡炮爷突然开口,去把我那坛虎骨酒拿来。
这是认可了!冷志军心头一热,差点没站稳。
刘振钢赶紧扶住他,络腮胡上挂着得意的笑:怎么样?我兄弟厉害吧?
胡炮爷没搭理他,而是从柜子里取出个红布包:拿着,聘礼。老人顿了顿,不过有个条件——
冷志军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成亲前,给我猎张完整的火狐狸皮。胡炮爷的烟袋锅点了点他,要活的,不能有伤。
满屋子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火狐狸是山里最机灵的动物,能活捉的猎手屈指可数。
但冷志军只是笑了笑,接过红布包:一言为定。
布包里是块古旧的怀表,铜壳上刻着只栩栩如生的狐狸——这是胡炮爷年轻时最得意的战利品。
冷志军珍重地揣进怀里,抬头时正好对上胡安娜含泪的笑眼。
灰狼不知何时也跟来了,老狗蹲在院门口,独眼里闪着欣慰的光。
夜风拂过,猎刀柄上的铜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对年轻人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