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个前途不明,一个本该幸福(2/2)
姜缪对着陆医官遥遥一叩,眼里微光闪烁缓缓道:“不管医官看出什么,都请当不知。”
见陆医官沉默。
姜缪心一定,咬紧下唇抬眸的瞬间脸色露出小女儿的娇羞:“如医官所言,我确是女子,让我装扮成这样瞒着人,原本也只是宋墨床笫间的嗜好,图新鲜刺激,也为方便。就连这风热,其实也是和三皇子一同沐浴时受了风导致。这样私密的事若传了出去,只怕宋墨第一个不会放过那些多嘴多舌的……”
回想起方才宋墨的不自然,再看向姜缪身上的念安公主装,陆医官表情有些古怪。
轻咳了几声,缩着脖子,手上不停的收拾起药箱。
“小……公公放心,老臣在宫里没有三十也有四十载听过见过的荒唐事多如牛毛,能好好活到这年岁,就是因为耳聋心盲,只知道做好份内治病的事,别的与老臣无关。左不过明日老臣就要回乡养老,只是医者仁心最后任要叮嘱你一句,这几日切不可再行房事!”
“……是”
姜缪表情一愣,多了几分真切的尴尬,娇羞巧笑的送着陆医官离开后,转过头沉下脸来。
宋墨对她还没完全信任,可现在救阿朱的事迫在眉睫。
揣着满壶的心事,姜缪在房间一圈圈的踱步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突然视线落在桌子上一张下注的签文时,多了几分思量。
……
围猎第二日,一大早各处都在张罗着撤膳食。
姜缪定了定神,站在宋墨的围帐前,朗声请安:
“我小东子,泡了茶给宋墨送来。”
没听到里面的回应,姜缪也不慌,自顾自的捧着托盘进了帐中。
宋墨倚窗而坐,左里捏着一本棋谱,右手握着一颗黑玉墨子,手指修长白净,指甲修剪整齐,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温润的光辉和他身上的月云初暗纹袍显得格外相得益彰。
快速扫了一眼棋盘,姜缪放下茶盏,却从袖子里不小心抖出一张纸正好跌在棋盘上,脸色一白顿时急着就要伸出去抢。
可一只手更快一步,抢先捏在手里。
宋墨眼角一挑,若无其事的将签文扣在棋盘上,两指在上面轻点着:“看来病是好了,都有精神去赌了。可惜,你输定了。昨首猎,孤只猎了三只兔子,排名第三十二。”
能陪着围猎的男子都是有头有脸的王公贵族,不多不少刚好三十二个,宋墨这是垫底了。
姜缪抬眸,镇定的恭维:“只要太子愿意,榜首如囊中探物。”顿了顿,轻声继续道:“就如同那帝位,也早就是太子的……”
“噤声!你应该知道,说这些话,足够你被凌迟二十次。”
一股无形的气息仿佛直扣住姜缪的喉咙让她透不过气。
宋墨喝了一口茶后,杀气转了个圈又淡淡消散:“孤出了名的闲散无能,你看错人了。”
姜缪垂眸上前一步,对着棋盘拨弄了两下,原本棋盘上的局势立刻翻转,变成了黑子的天下:“宋墨自以为伪装的周全,却不知想要的,都在这盘棋里。既然我都能看出来,那宋墨争与不争,区别不大。”
宋墨眸光幽深,盯着姜缪多了几分讶异:“在南楚伺候男人的时间都不够,你还能学棋?”
“姜缪不懂,愿意跟着皇兄学习。”
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宋墨来了兴致:“既然你要赌孤赢,那孤也和你赌一场,就赌你的命。”
别人说这话,只会觉得谄媚厌恶,可姜缪说的平静,就连神色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每一次宋墨对她动了杀机时,姜缪周身的镇定平静,毫无失态,让他不由自主信,又不由自主的放过她,想去看她下一步做什么。
冷笑着站起身,姜缪身前被投下一道阴影,宋墨的眼眸恨不得直接将她看透:“若你能让孤得了这场围猎的榜首,我就把宋家的长枪还给你。若你输了,跪地求我原谅你,如何?”
“我敢赌。”
姜缪没有迟疑的应了声,等宋墨冷笑的甩袖出了营帐,擦掉手心里的冷汗跟了过去。
屋外的人早就备好了马。
宋墨一个跃身干脆利落的上了马,捏着缰绳居高临下:“再备匹马来,给他。”
不一会,马倌便牵来一匹。
姜缪眼眸眨了又眨,围着马转了几个圈。
看着和宋墨一样瞥着眼睛瞪着她的高头大马,她头一次露出犹豫。
她不会骑马。
闲淡的撇着姜缪一眼:“只是切莫跑太远,小心被黑熊吃了。”
明晃晃讥讽为难让姜缪心头一颤,回望着四周密林环绕更是升起一股无力感。
回头看向宋墨似笑非笑收回视线落在书上的挑眉。
姜缪突然冷静下来。
捡起地上的草编织起来,白皙的手指上下挥动很快几个简易的陷阱做好,又摘了几个野果。
仔细观察溪流边的脚印,挑选了几处地方,将陷阱藏隐蔽些后就直接走到宋墨身边席地而坐。
宋墨也不问,姜缪也不答。
一主一仆就听着溪水声,静静的坐着。
没多时就能听到陷阱里的噗噗声,姜缪利索的过去将草绳绑好兔子,然后重新坐回去静静的等待。
一来二去,半天的功夫竟然也抓了五六只前来饮水的野兔。
原本身体就没好利索,这样折腾半天,姜缪靠着石头竟然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时,宋墨眼眸从书后挪开,看着地上蹦跳的野兔和简易的陷阱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回眸看向身边睡得正香的人。
绿衫粉唇,日光投在睫毛上,落下阴影,被风带下的花瓣不知何时落了眼前人半身,连头上都沾染了些许,却总透露出几分说不尽的怜柔。
一瞬间失了神。
“驾!”
马蹄奔腾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里的宁静。